面包人捏着火石擦过船灯铜壁,火星“嗤”地撞上灯芯,烛火“啪”地跳亮,昏黄的光裹着船内的暖,把舱外的夜雾挡在舷外,连铁轮沾着的海露,都似被映得软了些。
他往灯芯旁凑了凑,语气像跟老朋友唠起老故事:“朋友,你听过北欧海岸上那个老传说吗?当年奥丁为了护神族船队,亲手封印过一位海洋君主——那可是能化身为巨鲸的海洋巨人,一口就能吞掉十艘神族战船,掀起的浪能漫过山顶,凶得很。最后奥丁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压在深海的封印里,让他睡了千百年。”
话锋一转,他指尖蹭了蹭船灯壁上的霜花,语气沉了些,带着点危机的凝重:“可如今啊,芬布尔之冬的寒气钻遍了深海,那道封印早松了缝——更别提咱们那位爱搞事的‘朋友’(洛基),还特意打了个响指,把这松动的速度又提了提,跟推波助澜似的。”
说着,他顿了顿,目光望向舱外漆黑的海面,仿佛能看见深海里苏醒的巨影:“现在啊,那位沉在深海的海洋巨人,已经醒了。今夜的故事,就从这头能掀翻船队的巨兽开始讲起……”
晨航暖语·隐忧藏
寂烬海的清晨裹着刺骨的寒,海雾贴在船板上结了层薄霜,呼出口气都能凝成白雾。我们围坐在舱中央的火盆旁,火光照得每个人脸上都暖融融的——我抱着萨尔纳加琴,指尖随意拨着软调子,另一只手端着陶杯,朗姆酒在杯里晃着,沾着琴身的木屑,暖意顺着喉咙往下滑,压了压晨间的冷。
身旁的船工们正掰着青鱼干,咸香混着烤熟的海豹肉味飘过来,有人咬得“咯吱”响,还不忘递块肉给身边的孩子;魔法凝成的保温罩里,热羊奶冒着细泡,香气裹着魔法的暖,飘在冷雾里——几个小孩子围着保温罩转,小手指戳了戳透明的魔法罩,眼神亮晶晶的,馋得直咽口水。
德鲁克刚咬了口海豹肉,衣角就被拽了拽——阿琳娜攥着他的披风角,小奶音软乎乎的:“爸爸,抱抱~”德鲁克立刻放下肉干,小心翼翼把女儿抱到膝头,粗粝的手掌轻轻拍着她的背,还把自己的披风往她身上裹了裹,怕她冻着。不远处,月芙拉着曜石的手,朝着女王和埃尔黛尔的方向喊:“妈妈!小姨!羊奶要凉啦!”声音脆得像冰珠撞在一起。
我望着这满船的烟火气,琴音慢了半拍——要是考验总也不来,就这么裹着暖,吃着肉,听着孩子的笑,一直往应许之地航下去,该多好啊。可指尖的琴弦突然硌了下,心里猛地沉下来:女王还有4次复活的机会,每一次都耗着她的记忆和命。真希望……真希望她不要再死了。
晨雾还没散,海面突然炸开——不是浪涌,是块堪比船身的巨大冰山突兀耸起,冰棱如刀劈斧凿,泛着惨白的光,连海浪撞上去都被冻成了冰碴,“咔嚓”声顺着船板往舱里钻。
“停下!”女王的声音突然响起,银袍在寒风里一扬,指尖已凝出淡蓝光——船队刚稳住,所有人的目光都钉在冰山顶端。
冰面上站着道身影,皮肤白得像冻透的冰岩,连发丝都泛着霜白,没穿衣物,却似与冰山融成一体,只那双眼睛黑得吓人,盯着船队时,像在看掌心里的猎物。
“这是人吗?”我攥紧琴弦,琴音顿在半空——那模样太诡异,既不像神族,也不像凡人,倒像从深海冻土里爬出来的。
埃尔黛尔往前凑了半步,掌心燃着簇小火苗,语气里满是疑惑:“怎么是这个颜色?比芬布尔之冬的冰还白,连点血色都没有。”
德鲁克没说话,只稳稳扣着舵轮,指节因用力泛白——他盯着巨人的脚,那里的冰面没留半点痕迹,显然对方的重量远非常人。船工们早停了桨板,木桨悬在半空,没人敢动,连呼吸都放轻了。
这时,那道身影终于开口,声音像冰裂般沉,裹着海浪的轰鸣,震得船板都在颤:“我是海洋泰坦,万浪之主!海洋的主人,愤怒的霸主——伊格蒙尔!”
他往前踏了半步,冰山竟没晃半分:“冬天已临,奥丁的封印早被我挣碎!永不落的北辰星啊,”他的目光锁在女王身上,带着挑衅的锐,“千百年没动过手,我手痒了。我愿意跟你来一场公平的1对1!”
“看来躲不掉了。”我低声叹道,指尖按上琴弦,随时准备弹起战歌。
女王却往前走了两步,银袍扫过冰雾,语气平静却带着威严:“巨人的挑战?说说你的规矩。”
“未免落人口实,说我以大欺小。”伊格蒙尔嗤笑一声,身形竟缓缓缩小——原本堪比冰山的巨人,渐渐缩到与精灵相当的体型,皮肤依旧惨白,却更显精悍,“我用正常体型,你们精灵的体型跟你打。赢了,我撤去海浪,放你们往应许之地走;输了,”他的目光扫过船队,带着嗜杀的冷,“就拿你们最前头的那艘船,当我苏醒的祭品!”
晨雾还缠在海面,女王周身突然亮起淡蓝星芒——北辰光凯如活物般从她肩头覆下,银鳞贴合着身形流动,光纹顺着臂甲缠到指尖,连披风都裹着细碎的星屑,整个人像从北辰星里走出来的战神。她足尖一点船板,身形跃起,稳稳落在那片由海浪瞬间凝成的圆形冰竞技场——冰面泛着冷光,边缘还凝着未化的浪尖,却硬得如精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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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头的三个孩子早扒着船舷,小拳头挥得飞快:阿琳娜揪着德鲁克的披风,奶声奶气喊“女王阿姨加油!”;月芙举着片晒干的花瓣,声音脆亮;曜石更急,踮着脚往竞技场望,连“加油”都喊得带了点小破音,三个小身影凑在一起,把紧张化成了最直白的助威。
船工们跟着站了起来,有人挥着木桨,有人攥着武器,呐喊声裹着海风炸开来:“加油!女王加油!”法师们举着法杖,杖尖的微光跟着晃,连埃尔黛尔都忘了之前的担忧,跟着喊了句“姐,揍他!”,满船的热血把晨间的寒气都冲散了。
女王在冰场上转过身,光凯的星芒映着她的笑,朝着我高声喊:“我的诗人!快弹琴!跟海洋泰坦打一架,这事儿绝对能在英灵殿的石碑上刻得醒目,让先祖们都瞧瞧!”
我指尖猛地拨响萨尔纳加琴,铮鸣的弦音撞破呐喊,裹着战歌的调子往竞技场飘:“遵命,我的女王!这琴音,定要陪着你赢下这场!”
冰场鏖战·斯诺战歌
巨人猛地抬手,海浪顺着他的臂膀往上缠,瞬间凝成层泛着寒光的铠甲——冰棱嵌进甲缝,咸腥的海水在甲面冻结,连指节都裹着冰壳。他另一只手往海面一抓,浪花翻涌着聚成柄巨大的冰斧,斧刃闪着惨白的光,刚一成型就带着寒气劈向女王。
女王踏前一步,光矛斜举,“铮”的脆响炸开,光矛与冰斧相撞的瞬间,冰碴飞溅如碎钻,星芒顺着矛尖漫开,竟逼得巨人退了半步。
这时,我的琴音突然拔高,古斯诺语的战歌裹着风,撞在冰竞技场上:
“?gir j?tunn vaknar upp,(海洋泰坦梦中醒,)
Norerstjarna skjárar hjarta!(北辰星芒直刺心。)”
巨人怒喝一声,冰斧再次劈下,斧风卷着冰粒,擦着女王的银袍划过。女王足尖点冰,身形猛地翻身跃起,光矛直指巨人心脏——那星芒亮得刺眼,却被巨人仓促躬身躲开,光矛擦着他的冰甲掠过,留下道淡光痕迹。
巨人掌心凝出符文,只一个元音滚出喉间,海面突然炸开!海浪化作无数水刃,如银线般从四面八方射向女王。女王指尖飞快划过半空,古斯诺语的咒文与战歌交织:
“Runur kalla hafsv?gn,(符文念动海浪涌,)
Norerstjarna hvarear mig!(北辰光芒护我身。)”
星芒瞬间凝成半透明光罩,水刃撞上去“滋滋”融成水雾,连半点痕迹都没留下。巨人见状,挥着冰斧步步紧逼,冰斧与光矛接连碰撞,“铛铛”声裹着浮冰碎裂的脆响,在海面回荡。
我的琴音愈发急促,战歌的调子也烈了几分:
“Vopn krossa, hrimklettir brotna!(兵器连崩浮冰响!)
Edda lives á tingi!(史诗就在竞技场!)”
女王抓住巨人挥斧的间隙,猛地翻身跃起,光矛裹着北辰星的全力,如流星般穿透巨人的冰甲,直刺心脏!巨人的动作猛地僵住,冰斧“哐当”砸在冰面上,他撑着斧柄,缓缓在冰面俯首,铠甲上的冰壳开始碎裂,海水顺着裂缝往下淌。
“好!好!”船队的欢呼声瞬间炸开,船工们挥舞着木桨,孩子们跳着喊,连埃尔黛尔都攥着拳头笑了——冰竞技场上,星芒还在闪烁,这场与泰坦的对决,终究是女王赢了。
女王握着光矛,矛尖的星芒抵在泰坦颈侧,冰甲的寒气顺着矛身往上爬,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你输了,按照约定,该放我们走了吧。”
泰坦却突然晃了晃,撑着冰斧的手松开,整个人浮在冰面上,肩膀开始抖动——不是认输的颓丧,是带着恶意的冷笑,“哈哈哈……”笑声裹着冰碴,刺耳得很,“我为什么要说话算话?你们的神王奥丁,当年不就是用诡计骗了我们泰坦族,把我封在深海千百年吗?”
他嘴角咧开个狰狞的弧度,黑眸里满是怨毒:“今天,我就要拿他的亲族——你们这些仰仗北辰星的精灵,把当年的账如数奉还!”
话音未落,他猛地往后一仰,身体如坠冰的巨石般砸向海面,“哗啦”一声溅起巨大的浪花,转瞬就没了踪影,只留冰竞技场上的碎冰,在海浪里打着转。
女王足尖轻点冰面,银袍在寒风里飘着,目光扫过四周的海面——冰面泛着冷光,海面平静得反常,可那股隐在水下的压迫感,却越来越重。她抬手按了按光矛,星芒在矛尖轻轻跳,警惕地感知着每一丝动静。
就在这时,一道鲸歌突然炸开——不是近在耳边,是像从深海地层里渗出来,裹着千万年的寒气,慢悠悠漫过整片海域,每一个音节都飘得虚虚幻幻,却直往人的骨头缝里钻。冰面上的船员突然晃了晃,有人“噗通”跪下,眼神发直,双手撑着冰面就要往海里爬,嘴里喃喃着:“啊……大海呀……我要献身于你……”
小主,
“守住心神!”女王厉声开口,银袍翻飞间,指尖凝出淡蓝星盾——星芒如薄纱般铺开,裹住慌乱的船员,试图抵挡住鲸歌的精神冲击,可鲸歌的调子越来越沉,连星盾的光都晃了晃。
“咔嚓——!”
冰面突然发出脆响,蛛网似的裂纹瞬间爬满冰面,碎冰碴“哗啦啦”往海里掉。没等众人反应,海面猛地掀起巨浪,一头巨鲸轰然跃出——背宽得能盖住半支船队,真如小岛般庞大,背上覆着层粗糙的花岗岩,岩缝里嵌着早已石化的海贝,淡绿色的荧光正从岩缝里渗出来;背鳍像锋利的冰棱,直刺天空,尾巴拍在海面时,溅起的浪花能浇到船顶。更惊人的是,花岗岩上竟嵌着淡金色的卢恩符文,随着鲸歌轻轻闪烁,像刻在巨兽背上的古老咒语。
“全体都有,准备迎战!”女王足尖点冰,身形如箭般凌空跃起,光矛在掌心亮起,星芒压过鲸歌的混沌,“我的诗人!立刻唱起来——这鲸歌能干扰心神,必须用你的战歌缓冲,护住族人!”
我立刻攥紧萨尔纳加琴,指尖按上最激昂的音位,琴身的木纹泛起暖光:“遵命,我敬爱的女王!这战歌,定能盖过鲸歌,守住大家的心神!”
(作者PS:看到这儿的,妥妥都是老伙计了,咱这儿的套路你们门儿清——歌名先撂这儿,《The Pursuit of Vikings》,地道北欧重金属那股劲儿!别问萨尔纳加琴为啥能弹出这炸场调调,问就是虚界效应在这儿撑着,懂的都懂~)
The Pursuit Of Vikings,
维京传奇,
巨鲸破浪而出,背上花岗岩的荧光骤亮——卢恩符文在岩缝间流转变幻,时而浮现冰霜符文?(ísaz),寒气顺着符文纹路渗出来,让周遭空气都结了层薄霜;转瞬又切换成火焰符文?(Kenaz),赤红光纹跳动间,火星溅落海面,“滋滋”烧穿浪头。它每一次跃出水面,口中喷出的魔法洪流与背上符文迸发的能量便交织成网,沿岸的临时哨塔被掀得粉碎,木梁在冰火交织中瞬间碳化。
The warming sun returns again,
暖阳再临,
晨雾被阳光撕开道裂口,女王立在船首,光矛直指苍穹,圣歌的调子陡然拔高!法师们迅速列成法阵,杖尖凝出淡金光束;战士们驾着冲锋船,船桨拍得海面作响。德鲁克死死攥住舵轮,吼声压过浪涛:“船舵稳住!别被巨兽掀翻!”
And melts away the snow,
冬雪初霁,
巨鲸猛地张开巨口,鲸歌如重锤般砸向船队——心志不坚的船员眼神涣散,嘶吼着跃入海中,刚碰到海水就化作半胶质的美人鱼,鳞片泛着诡异的蓝,口中哼着古老歌谣,指尖弹出的水箭直刺船板。埃尔黛尔挥杖击碎两支水箭,骂出声:“他妈的还有这招数!”
The sea is freed from icy chain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