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私下里悄悄出宫倒也罢了,这般大张旗鼓地僭越,她可不会做这种赔本买卖。
荣耀一时与安稳一世,她分得明明白白。
别说她了,便是如今的华贵妃,若雍正真要找她代行此事,想来她也定会断然拒绝。
若不是从雍正眼里瞧出了十足的真心实意,安陵容都要疑心雍正这是故意给她设套了。
于是她定了定神,当即也敛了先前的急切,眼眶微微泛红,摆出一副未语泪先流的模样望向雍正。
此时雍正也被她的话给点醒了神。这些日子他大权在握,朝局上除了隆科多也是再无旁人掣肘,
不知不觉竟有些心浮气躁,才会冒出这般仅凭喜乐的念头。
他本就是个政治娴熟的帝王,即便再不喜宜修,也不该在祭祀这等国之大典上公然折辱皇后 ——
要知道,这紫禁城里,除去太后,便只有他与皇后才是名正言顺的主子,其余人皆是奴才。
真要那般做了,也无疑是轻贱了自己的帝王权柄。
一时冲动过后,先前的热络褪去,剩下的便是对自己这段时日行事的反省。
他望着安陵容泛红的眼眶,语气更是柔软至极:“倒是朕考虑不周了,没顾着这些规矩忌讳。”
安陵容一听这话,便知这是劝成了,当即也收了那泛红的眼眶,转而换上一副满心感动的模样,望着雍正说道:
“都是皇上疼惜臣妾,才会越过皇后想到臣妾,臣妾心里真是又暖又感动。”
这话戳中了雍正的心思,他听得也十分受用 ——
自己本就是一片真心,只是没顾全规矩,容儿这般懂他,倒让他更觉欣慰。
当下便伸手拉过安陵容,轻轻抚着她的后背:“你是个懂事的。换作旁人怕是巴望着这份荣耀,哪会提醒朕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