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俺就是觉得……”桑卓斯憨笑着挠头,晶簇随着他的动作洒落光尘,“不能放着哭鼻子的小家伙不管。”
安兹尔的面具突然渗出裂痕。他指尖星砂凝成的毒蛇虚影,在琥珀光流中蜕皮成藤蔓:“失策了啊……温柔是剧毒,安全感才是绝症。”
深渊在此刻温柔得近乎诡异。骨剑虚影上的隙界锁链被岩层吞没,第五位面核心的裂痕爬满晶化的经络。当桑卓斯笨拙地踏出光瀑时,众人脚下的岩地开满透明的晶花,每一瓣都刻着泰坦族最古老的箴言——
“吾躯即疆界,吾血即碑文。”
奈亚突然把巨刃插回背后,一屁股坐在晶花丛中:“喂,大个子!等出了这破地方,给老娘的老巢也整点这种光!”格雷兹闷头抠着拳甲缝隙里的晶渣,嘟囔声几乎被地脉轰鸣淹没:“谢了……虽然老子死也不会再说第二次。”
桑卓斯呆立原地,看着掌心逐渐隐没的琥珀纹路。深渊的风裹着晶尘掠过他粗犷的脸,恍惚间,他听见了那个被他护在怀中的孩童的笑声——跨越百年光阴,依然清澈如泉。
桑卓斯掌心贴向岩壁的刹那,深渊发出远古巨鲸般的低鸣。
断熔之崖的岩层如海浪翻卷,裂缝中涌出琥珀色的洪流。光流在空中凝结成千万枚六边形晶片,每一片都刻着泰坦族失传的符文。晶片彼此咬合、堆叠,在桑卓斯面前筑起一道横贯天地的巨盾虚影——那盾面尚未完全凝实,却已让所有人耳畔响起大地初生时的心跳。
“这、这是……”桑卓斯结结巴巴后退,脚跟却陷入突然软化的岩层。地脉如活物般缠上他的双腿,将泰坦族的古老记忆灌入血脉。他看见自己的皮肤爬上树根状的纹路,每一条纹路末端都绽开水晶花苞。
盾影轰然落地。
真正的巨盾从地脉深处升起时,连安兹尔的面具都蒙上暖光。盾面由层叠的岩晶构成,每一层都封存着不同纪元的土壤——最底层是岩浆凝固的玄铁,往上渐次变为翡翠矿脉、冻土冰晶、直至顶端的透明琥珀。琥珀中央嵌着一枚跳动的光核,其脉动频率与桑卓斯的心脏完全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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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盾缘!”娜蒂的法杖投影出放大百倍的全息图。巨盾边缘缠绕着虬结的根须,那些根须并非死物,而是不断生长出新的水晶枝杈。枝杈间流淌着液态的鎏金,滴落时在空中凝成微型山脉的虚影。最震撼的是盾背——并非金属握把,而是无数双岩石巨手的浮雕,那些手掌交叠托举,仿佛千万年来所有泰坦守护者的意志在此凝结。
莉亚的冰盾突然自发碎裂。她愣怔地看着冰晶被琥珀光晕吸引,在巨盾表面凝成霜花纹路:“连我的寒气都甘愿成为它的一部分……”
紫冥的刃器轻颤,刃脊瞳孔晶体映出桑卓斯幼年的画面:瘦小的泰坦少年蜷缩在战场废墟下,用身体撑起岩板,怀中护着素不相识的孩童。此刻那岩板的纹路,竟与巨盾底层的玄铁层完全一致。
“原来如此。”她指尖抚过刃柄樱花,“你早就是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