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晚上,类似的场景不断上演。每一次请教,都伴随着铜钱落袋的微响。杨过怀里的铜板肉眼可见地减少,换来的是小财迷准确无误的指点。杨过凭借利落的身手和这些关键信息,很快高效地完成了王婆子吩咐的活儿。
“小财迷,”杨过喘着气问道,“你对每个新来的杂役,都这样……‘收费服务’吗?”
小财迷拍了拍手上的灰,那双精明的眼睛立刻转向杨过,小手习惯性地一摊:“这个问题,也是五文!”
杨过无奈地笑了笑,摸出五文钱放在他手上。
小财迷掂了掂铜钱,满意地揣好:“当然!童叟无欺,一视同仁!婆婆说了,在这清净峰,除了喘气不要钱,其他都得靠自己本事换!”
杨过听得直摇头。他接着又问:“那你……要这么多钱来做什么?攒着娶媳妇?”小财迷脸上的市侩笑容瞬间收敛了。“这个问题,”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奇异的郑重,“值十文。”
杨过微微一怔,默默数出十枚铜钱,轻轻放在小财迷摊开的手掌上。小财迷紧紧攥住了那十文钱。
他低下头,看着掌心的铜钱,声音很轻:“我家……以前不是这样的。我家在西域,也曾是……一方望族。后来……遭了难,家道中落,什么都没了。爹娘……也没了。只剩下我和爷爷,流落到了北地。爷爷……前年不知去向。他曾经拉着我的手说……”
他的声音哽了一下,飞快地用袖子抹了下眼睛,再抬起头时,那双清亮的眸子里已蒙上了一层水光,但眼神却异常坚定,“他说,‘……我们家不能就这么没了!你得活着,你得把咱家的门楣……再立起来!’” 他说话时,小小的胸膛微微起伏,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决心。
“重振家族?”杨过心头一震。眼前这个在杂役房里锱铢必较、市侩精明的少年,瘦弱的肩膀上竟扛着如此沉重的期望。
小小的柴房里,灶火带来的暖意渐渐驱散着冬夜的严寒。
杨过看着眼前这个少年,一时无言。那番沉重的倾诉,让杨过对这个市侩少年刮目相看,心中多了几分敬意。
小财迷整理好衣襟,仿佛也整理好了刚才流露的情绪。
他抬起头,脸上又挂起那副精明的笑容,眼睛亮晶晶地看向杨过:“你还有问题要问吗?一个问题,五文起!”杨过摇摇头,苦笑道:“没了。就算有,身上也一个铜板都没了。
”“哦——”小财迷拖长了音调,满意地点点头。“那敢情好。”他
不再看杨过,转身蹲下,继续侍弄灶火。
他偷偷瞟了杨过一眼,心里飞快地盘算着:“哼,油水榨干了?那正好。昨晚放出来的‘小翠’,这会儿该醒了……看你这细皮嫩肉的公子哥儿,能在这间柴房里挨多久!”
果然,异变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