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淋清握紧了分水刺,侧耳倾听。风声太大,除了刚才那声狼嚎,再无其他。
“他们可能在休息,也可能……在等我们。”她说。
张帆没有说话,他看着王大奎。在这一刻,这个市侩、贪婪的男人,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比攀天渊的寒风更危险。
“你说的。”张帆开口,声音沙哑,“钱,我加倍给你。”
王大奎咧开嘴,露出黄牙,“现在谈钱,晚了。”
他蹲下身,重新仔细查看那个狼爪印,用手指在冰上比画着。
“不过,老子也不想死。”他抬起头,眼神里是一种嗜血的兴奋,“官家的人又怎么样?在这地方,规矩是我这种人定的。”
他指着爪印的一个微小细节,“你们看,这畜生的后爪,落点总是在前爪的左侧。它左后腿受过伤,跑不快。”
朱淋清的瞳孔缩了一下。
王大奎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看向深不见底的崖下。
“他们不是在休息。”他说,“他们在布口袋。”
王大奎的声音在风里发飘,却又钻进每个人的耳朵。
“口袋?什么口袋?”张帆问,他没听懂这个猎人的黑话。
“请君入瓮的口袋!蠢货!”王大奎猛地抬头,死死盯着上方被风雪遮蔽的崖壁,“他们就在上面,等着我们钻进去!”
“不止上面。”朱淋清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辩驳的寒意。她缓缓转动身体,分水刺的尖刃对准了他们来时的路。
风雪依旧。但那股被窥伺的感觉,却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无数根冰冷的针,刺在三人皮肤上。
没有预兆。
三道巨大的黑影从崖壁上方的雪雾中一跃而下,落地无声,仿佛三块被抛下的黑色岩石。它们的身形比寻常山狼大了整整一圈,四肢粗壮,肌肉贲起,黑色的鬃毛在风中狂舞,鬃毛间,果然缠着几缕极细的金线。
王大奎的瞳孔缩成了针尖。他没有动,甚至没有去拿背后的弓,只是将身体压得更低,像一头准备反扑的野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