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知道你想出去看看,”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温柔,“可外面太乱了,那些人对你虎视眈眈,爸爸怎么放心?”
我终于睁开眼,望进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黄眸。
阳光透过雕花窗,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衬得他那张二十岁的脸愈发精致,也愈发陌生。
“放心?”我笑了笑,牵动嘴角的伤,“爸爸的放心,就是把我锁起来吗?”
他的指尖顿了顿,随即又恢复了温和:“傻孩子,爸爸是为了你好。你看,你要什么没有?那些别墅,那些珠宝,那些旁人几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爸爸都给你了。”
“可我不要这些。”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只要站在悬崖边,好好吹一次风。”
他的笑容淡了些,眼底掠过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像湖面投下石子,转瞬即逝。
“等你再长大些,爸爸就带你去。”他伸手,替我掖了掖被角,指尖无意间碰到我臀后的伤处,我疼得瑟缩了一下。
他的手停在那里,沉默了片刻。“是烬渊下手重了。”他说,语气听不出喜怒,“我会罚他。”
“不必。”我别过脸,看向窗外。
庭院里的芭蕉叶被雨水洗得发亮,露珠顺着叶尖滚落,像断了线的泪。“是我自己不听话。”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坐了一会儿,茶香与龙涎香交织在一起,压得我喘不过气。
直到他离开,脚步声消失在回廊尽头,我才终于松了口气,将脸埋进枕头里。
枕头下,那截从悬崖捡来的冰棱早就化了,只留下一块浅浅的水渍,像个无声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