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十三方才所问的那些数字,他一条都回答不上来。
从京都临行前,上峰一直强调,到了地方上任,千万不能让这支边军在内地久留。
面对叶十三单刀直入的一问,杜儒轩面颊一抽,拱手又道:“一些民众并无饱受战乱,大户们在周边郡县也有买卖和产业,战祸将起之时,他们及时避乱,故而……”
“简直一派胡言!”
话音未落,叶十三勃然大怒,打断杜儒轩的夸夸其谈,接着质问道:“难道这些大户,提前知晓外敌何时入侵?如是那样,此等行径够得上通敌叛国了。若要不是,这些大户人家,会甘愿充当民团人丁防御匪患?”
如果此时,杜儒轩叫苦连天,这倒也符合眼下情形。
可偏偏这个蠢货,为了及早打发掉叶十三,防止叶十三插手地方事务,特编造了这么一系列虚假政绩出来。
叶十三眼中寒芒一闪,冷声又道:“本统帅一路过来,沿途饿殍遍野,而不见地方衙门组织人手掩埋。流民饥肠辘辘,托儿带女何其艰难,你柳树县可曾设粥场一处?”
在一连串的质问下,杜儒轩的额头,已经汗水津津。
柳树县县令的这些伎俩,叶十三岂能不懂?
你们这些鸟人,都巴不得边军撤回关外越早越好。
老子还真就不走了,看你们这些鸟人能把老子如何?
如此想着,叶十三把头一转,提高声调,向身后官道上排了一长溜的队伍吼道:“马车解套,战马卸鞍,火炮离架,各部检查辎重,车辆修理,伤马治疗,身体不适者就地修养。”
此言一出,杜儒轩的脸,当即就绿了。
如此一来,这上万的边军,直接就等于驻扎了下来。
如此多的兵马,不是打尖和歇脚,而是就是驻扎休整,他们不在地方生事才怪。
不说这生事不生事?就近万大军的粮草供应,那也得他杜儒轩喝一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