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直到第五天深夜。
那天晚上下着小雨,雨滴轻轻敲打着窗户。我睡得很沉,直到被一阵刺耳的铃声惊醒。
这次不是音乐,而是电话铃声。
我惊恐地看到窗台上的手机屏幕亮着,显示"未知号码"来电。
可怕的是,它的电池依然躺在桌子的另一端。
爷爷这次没有急着去接,我们三个人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手机在黑暗中闪烁。
响了七八声后,它竟然自动接通了,扬声器里传来沙沙的电流声,接着是一个模糊的男声:
"老李...老李...你能听见吗..."
爷爷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那是他多年前去世的老同事的声音。
那个声音从手机的扬声器里飘出来,沙哑、断续,像是被什么东西干扰了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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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浑身僵硬地坐在炕上,看着爷爷的脸色在手机屏幕的蓝光下变得惨白。
"老...老赵?"爷爷的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电流杂音,接着是一声长长的叹息,然后通话突然中断了。
手机屏幕闪烁了几下,彻底黑了下来,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只有我们三个人急促的呼吸声。
雨点打在窗户上,啪嗒、啪嗒的响着。
"那是老赵的声音。"爷爷喃喃自语,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已经黑屏的手机,"老赵已经死了三年了..."
奶奶突然从炕上跳下来,动作敏捷得不像个六十多岁的老人。
她一把抓起手机,用力往地上摔去。塑料外壳裂开,几个小零件散落在地板上。
"你干什么!"爷爷惊呼。
"这东西不干净!"奶奶的声音尖利得不正常,"明天就把它扔到河里去!"
我从未见过奶奶这样。
她一向是家里最沉稳的人,即使在爷爷去年突发脑梗住院时,她也能镇定地处理一切。
但是现在,她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光芒,双手不停地颤抖。
爷爷弯腰捡起手机的残骸,眉头紧锁。
那晚之后,家里笼罩着一种诡异的沉默。
没人再提起那通电话,但每个人都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变了。
爷爷变得沉默寡言,常常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抽烟,眼神飘向远方。
奶奶则变得更加虔诚,每天早晚都要在供桌前烧香,嘴里念念有词。
手机被爷爷装在一个红色布袋里,挂在门框上方,这是乡下驱邪的一种土方法。
三天过去了,它没有再发出任何声响,我开始希望这场噩梦已经结束。
第四天夜里,我又被那歌声惊醒了。
女声缓慢地唱着,歌词依然模糊,但有几个音节却异常清楚:"月...华...月...华..."
我惊恐地发现爷爷奶奶都已经醒了,但他们没有动,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被那歌声催眠了一般。
月光透过窗帘照进来,我能看到奶奶脸上有泪水在闪烁。
"月华..."奶奶突然轻声重复着这个词,声音里充满了我无法理解的痛苦。
歌声持续了大约一分钟,然后戛然而止。房间里再次陷入寂静,只有奶奶压抑的啜泣声。
第二天早上,爷爷一大早就出门了,说是去镇上找懂行的师父。
奶奶则一整天都待在厨房,拒绝与我对视。
午饭时,我终于忍不住了。
"奶奶,'月华'是谁?"我小心翼翼地问。
她的筷子掉在了地上。
"你…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她的声音几乎听不见。
"昨晚那首歌里唱的,你也在重复这个名字。"
奶奶的脸色变得灰白。她站起身,动作僵硬地走向里屋,留下我和半碗没吃完的米饭。
那天下午,我在衣柜最底层发现了一个铁盒子。
它被藏在几件旧衣服下面,上面落满了灰尘。出于好奇,我轻轻打开了它。
里面是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照片上是年轻时的爷爷和一位我从没见过的女子。
他们站在一棵柳树下,爷爷穿着那个年代流行的中山装,女子则穿着素雅的连衣裙,两人看起来非常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