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走到窗边,目光落在那盆放在窗台角落的玫瑰盆栽上。
几朵深红色的花苞依旧紧闭,但那根尖锐的花刺,在清晨斜射的阳光中,闪烁着更加清晰、更加冷冽的光芒。
她若有所思地盯着那点寒芒,嘴角慢慢勾起一个弧度,冰冷而玩味。
“威胁吗?”她近乎无声地低语,指尖轻轻拂过冰凉的窗玻璃,“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她没有再停留,如同她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开了这栋清晨的海边别墅。
沉重的门在她身后合拢,隔绝了室内残留的咖啡香气、孩子稚嫩的低语,以及那无形却无处不在的、名为“HINE”的威慑力。
阳光依旧明媚,海风依旧轻拂,但安全屋内的空气,似乎比贝尔摩德到来之前,更加凝重了几分。
另一边,几天前的那场暴雨,像一只狂暴的巨手,把东京西郊这片废弃工业区反复揉搓、冲刷。
琴酒黑色的皮鞋踩在泥泞的、混杂着碎石和垃圾的积水洼里,悄无声息。
眼前这座庞大的废弃工厂,如同被巨兽啃噬过的骨架,黑洞洞的破窗像空洞的眼窝,阴森地凝视着这个闯入者。
空气里弥漫着铁锈、烂泥和某种若有若无的、令人作呕的腐败气味——那是暴力残留的气息,被雨水浸泡后发酵的味道。
这里就是琴酒调查的终点。
琴酒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针,一寸寸扫过这片狼藉。
警方的警戒带早已被风雨撕扯得七零八落,垂头丧气地挂在断壁残垣上。
地面泥泞不堪,脚印杂乱重叠,早已被雨水彻底抹平,无法分辨。
倾倒的油桶、锈蚀的钢筋、散落的碎玻璃…所有的一切都被粗暴地覆盖上了一层湿滑的污泥。
他走到一片相对空旷的区域,这里的水泥地面龟裂严重。就是这里。
琴酒的视线锐利地切割着每一寸污浊的地面,捕捉着任何细微的异样;泥水混浊,反射着天光,晃得人眼晕。
突然,他停住了。在几块碎裂的水泥块之间,积着一小洼颜色略深的泥水。
他蹲下身,黑色大衣的下摆浸入泥水也毫不在意。他伸出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指尖极其小心地拨开漂浮的杂物。水底,一个黄铜色的小物件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