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阻止他!必须阻止开海!”
密议在深宅大院、茶楼雅间悄然进行。
他们像一群嗅到危险的鬣狗,焦躁不安地逡巡着,等待着那个足以撕裂局势的契机。
而此刻,紫禁城深处,司礼监掌印太监沈荇,正经历着他漫长宦官生涯中最惊心动魄的一刻。
他刚从西苑精舍复命出来,额角的冷汗尚未干透。
嘉靖帝今日心情似乎格外烦躁,对几份无关紧要的奏章批驳得异常严厉。
沈荇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大气不敢出。
刚回到司礼监值房,正想喝口热茶压压惊,值房的门便被猛地撞开!
一个小太监连滚带爬地扑了进来,脸色惨白如纸,浑身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声音更是破碎得不成调子:
“老祖宗!老祖宗!不……不好了!景……景王爷……他……他……”
沈荇心头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他强作镇定,厉声喝道:“慌什么!天塌不下来!景王爷怎么了?说清楚!”
那小太监瘫软在地,涕泪横流,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薨……薨了!景王爷……薨了!”
“轰——!”
沈荇只觉得一道惊雷在头顶炸开,眼前瞬间一黑,手中的茶盏“啪嚓”一声摔在地上,滚烫的茶水和碎瓷溅了一身也浑然不觉。
景王……薨了?!
那个正值壮年、虽不得圣心却依旧是龙子凤孙的景王朱载圳?那个严党最后的希望、清流眼中最大的绊脚石?那个在裕王得子后便如同疯魔般日夜“耕耘”、试图诞下子嗣以抗衡的景王?
怎么可能?!怎么会?!
巨大的震惊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这位历经三朝、见惯风浪的老太监。他踉跄一步,扶住冰冷的紫檀桌案才勉强站稳,枯瘦的手指死死抠进坚硬的木头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何时?何地?因何?!”沈荇的声音嘶哑而尖锐,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就……就在刚才!景王府来报……说王爷……王爷在……在……”小太监语无伦次,脸上充满了难以启齿的惊恐,“在……在宠幸新纳的侍妾时……突然……突然就……就没了声息……太医赶到时……已经……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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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话,小太监再也说不下去,只是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马上风?!”一个极其不堪却又无比可能的死因瞬间闪过沈荇的脑海。
联想到景王近期的荒唐行径,这似乎……竟是最合理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