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医院同样充斥着过年的气氛,虽不似外头那般张灯结彩,却也比往日里要热闹许多。
有些科室正在举办联欢会,医生和病人们齐聚一堂,唱歌跳舞。
灯上装饰着五彩的拉花,桌上摆放着热气腾腾的饺子。
然而,随着电梯“叮——”地到达了肿瘤科,欢腾的氛围便瞬间烟消云散。
毕竟,这里几乎没有对生的喜悦,只有对死亡的等待。
继准和谭璟扬找到了袁成文的女朋友,那个叫燕子的人的病房。隔着门上的半扇玻璃,朝里看去。
只见寂静的房间里亮着盏扎眼的白色日光灯,释放着强烈的冰冷光线。
灯下的病床上坐着个戴毛线帽的女人,正背对着门一动不动地看向窗外。
她太瘦了,几乎扁成了一张纸。垂在膝盖上的手机械性般地举起,放在了毛线帽上。而后将其扯掉,露出了个光头。
谭璟扬曾在袁成文家里见过燕子两次。印象中的她总爱穿件黑色的皮衣皮裤,画着青色的眼影和苍蝇腿似的睫毛。虽然没什么品位,但看着总是生龙活虎的,特别是那笑声,穿透力极强,总刺得谭璟扬耳膜疼。
万不像现在。
似乎是觉察到了来自屋外的视线,燕子转头朝继准和谭璟扬看去。继准猝不及防被她的脸吓了一跳,那是一种不似常人蜡黄,就像他曾经在香港太平山蜡像馆里看到的假人。
颧骨高高突出,脸颊深深下陷,一双眼向外突着,明明很大却又显得黯淡无光。
见他们被燕子发现了,谭璟扬伸手拧开了病房的把手,走了进去。
“谭……”燕子想了想,半天也没叫出谭璟扬的名字。
“谭璟扬。”
“哦,对。”燕子笑了下,直接看着二人的身后问,“袁成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