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反悔了吗?”琴酒的声音里隐约透露着没能完全压下的怒火。

清水清莫名生出一种毛骨悚然的不安,他看不清晰琴酒的神色,大脑也昏沉得像一团浆糊,但求生欲仍旧促使他本能地解释起来,零碎又言不达意的辩解随着几声低喘一并发出:“我没有……我只是……你……”

他说着说着干脆自暴自弃地闭上了嘴。

“怎么不说了?”

又缓了一会儿,清水清艰难地半睁开眼睛,却只能勉强看到一个金色的发顶,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其实琴酒并不在意他的回答,比起答案和解释,琴酒想要的或许只是迫使他开口说话,听他因为沾染上一些旁的东西而破碎地连不成句的声音。

“混蛋……”他笑着骂了一声,眸中却是一片氤氲的温和,清水清费劲地动了动被攥得已经几近麻木的手腕,轻声道:“手……我想握着你的手。”

扣着他腕部的手缓缓上移,两个炙热的掌心贴合,琴酒默不作声地将手指嵌入那只苍白的手的指缝中,下一秒那几根仿佛已经脱力的手指就颤抖着回握了过去。

还有人会坚定地握着他的手,那位先生说了谎,其实那位先生并非是唯一一个会愿意对他伸出手的人,清水清的眼眶逐渐泛红,他在心中默然地想着,boss是不是骗了他,boss那样的人竟然也会说谎吗?

是吧,是这样的吧,不然该如何解读琴酒,不然该如何解释明明现在就有人正在握着他的手。

微凉的唇再次贴近,他没有闪躲和退避,任由对方撬开自己的齿关。

带着占有欲的吻还在一寸寸地加深,呼吸被毫无节制地剥夺,几个小时前未能完全代谢掉的酒精在试图重新掌管他的身体、侵蚀他的意志,清水清干脆自暴自弃一般地闭上了眼睛。

上方掌控着他身体的动作顿了顿,一个吻轻轻落在了他的眼皮上,因为紧张,他的睫毛不由自主地颤了颤。

“……看着我。”有一道带着哑意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发出命令。

清水清只听得见琴酒在说话,却已无暇去接收再考虑那个字眼究竟是什么意思,即使已经在努力让自己表现得更加坦然,但在某一刻还是忍不住想要逃离,那并不是抗拒,而是源自对未知危险的敏锐度和出于求生欲的本能。

琴酒的动作丝毫未顿,不慌不忙又不失强硬地将人重新推倒在凌乱的床单里。

身体上的每一分触感仿佛都被无限放大,清水清咬紧牙关,他恍惚间误以为自己是一条躺在砧板上的鱼,有人正一寸一寸刮掉他的鳞片,又即将将他细细地切成丝碾成泥——

“看着我。”耳旁再次传来那道声音。

他终于还是顺从地睁开了眼睛,眸子中蒙着一层模模糊糊的雾气,即使已经尽力咬紧了牙关,颤抖的声音还是无可抑制地从牙缝中泄露,而后他听到了来自头顶的一声玩味的轻笑。

混蛋,清水清无声地骂了一句。

下一秒,他飘忽的意识骤然回神,在这一刻他终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一丝恐惧,不由自主地揽住对方的脖颈。

“等等……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