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川光走进病房的时候就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莫名心慌。

他被一封突如其来的短信召唤到医院,虽然行动起来是一点都不拖泥带水,但心中也难免存着关于对方昨晚与他分开后到底去了哪里以至于会第二天莫名出现在医院的种种猜疑。

但是当他真的进入那间病房时,哪怕清酒那头不太常见的银发再引人注目,绿川光的眼神也忍不住落在另一张病床的男人身上一瞬。

那是……研二!

强压下担忧和震惊,出自对卧底身份的深刻认知迫使绿川光迅速地将视线滑过回到他那位名义上的上司身上,仿佛刚刚那一瞟只是无意间的好奇打量。

代号清酒的男人坐在自己病床的床边,拄着脑袋盯着隔壁病床正处于昏迷状态的萩原研二看,似乎也并未发觉自己刚刚的一瞬失态,他稍微缓了口气。

但转而又想到研二不明原因昏迷住院,清酒还在一旁盯着不放,绿川光刚刚平缓下来的心跳又开始加速,清酒与研二认识吗,如果是,那么又为什么从未向几位好友提及过,他们会是什么关系,而身为罪犯的清酒又想对刚刚成为警察的研二做些什么……

“清水?”他站在一个不远不近的位置轻声叫到,提醒对方自己的到来。

“啊,来的好快。”清水清侧头看向自己的下属,懒洋洋地说道:“我还以为还要等一会儿的。”

有炸弹的时候听觉失灵,跳楼的时候听觉失灵,救倒霉警察的时候听觉失灵,进医院的时候听觉失灵,现在什么都完事儿了,亏得他还特意找下属开车来接,结果下属一来听觉立马恢复又不失灵了,这破五感可真会挑时间啊。

绿川光又走近几步,才发现对方那只,因为视觉盲区而未被他注意到的,裹着厚厚纱布的右手。

他本应该先关心清酒一番,再旁敲侧击,探知他到底是做了才会什么导致受伤的。但是偏偏此刻还有一个萩原研二躺在一旁,他不敢挑起话题问对方为什么一直盯着研二看,同时他不敢赌、也不能赌研二下一刻会不会苏醒过来喊出他的真名。

“现在就回去吗,清酒先生。”一开口绿川光就暗道不好,立马改口道:“清水!”

清水清静默地看着自己的新晋下属,上下细细打量了一番,直到看到那双隐含懊恼却又故作冷静的猫眼时,他才顿了顿,像是在叹息,终于开口说道:“没关系,走吧。”

说着就率先走出病房。

他一眼看中的绿川哪都好,就是胆子未免太小了些,不过是叫错个称呼就开始心跳加速冒冷汗,难道是自己这个上司看起来很不近人情?可是他明明已经表现得很随和了。

果然年轻人还是需要磨练啊,毕竟只是个刚出训练营的新人,不能要求太苛刻了,清水清甚至暗戳戳考虑起了胆量锻炼计划。

要知道当初琴酒小小年纪就敢吼他了,有时候甚至还敢动手,清水清认真想了想,又觉得是琴酒太过猖狂了一些,根本不尊重前辈,还是绿川好。

“刚刚在医院怎么那么紧张?”坐在驾驶位后座的清水清随口问道,准备和下属谈谈心,至少让绿川知道大可不必如此诚惶诚恐,自己真的是一个友爱大度发工资又大方的模范级好上司,在这个组织里,除了boss真的不会再遇到任何比他还好的上司了。

绿川光握住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他就知道医院那一遭不会这么轻易地蒙混过关的,但是他心中也已有对策。

“我今天见到了……那应该是琴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