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明翰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和那幅画。
那是幅缪存从前几天开始画的风景,有河,有冰,有淡淡的雾霭,淡蓝色是属于北方冬日清晨的颜色。骆明翰此刻站得远了,看着缪存描绘着河边几个黑影,像是几个揣着棉袄袖筒的人,挨着冻,哈着气,缩着脖子,鹌鹑似的。
他不敢置信地怔愣住——冬日的运河,春汛下哗啦裂开的冰排——那是缪存心里的风景。
第70章
再开始画画时,缪存便觉得很不习惯,因为骆明翰总是坐他身边。
其实骆明翰并不说话,不会吵到他,但缪存画着画着,就会不自觉放下笔刷和颜料盘。
“为什么总是看我。”
“看你的画好看。”
“你在看我,不是在看画。”
“那可能是你比画好看。”
“你的目光吵到我了。”缪存不客气地说。
骆明翰便轻转过眼眸,看向画:“你画的是什么?”
“风景。”
“我以为你在写生。”
缪存说:“你好笨。”
骆明翰笑了笑,指着画面上冰层破开的运河:“这是什么河?西双版纳的河不结冰。”
缪存重新捡起笔刷,专注地调着颜料:“梦里的河。”
过了三天,这幅画终于完工了。那天下午的天气很好,天空很澄净,光线亦柔和,照得画面美得如梦里一般。骆明翰陪着他,他是欣赏,缪存是打量,用的是截然不同的心情。
“这个人是谁?”骆明翰指着画面左下角的一个人,戴着厚实的帽子,只露出侧脸,眼前氤氲着呵出的白气。
缪存瞥了一眼:“一个经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