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不喜欢我,想不想跟我在一起,我会自己问清楚,”缪存倔强地说,随即抿了抿唇:“我要谢谢你帮我说了这些,你知道吗骆明翰,”他吸了吸鼻子,笑得漂亮又天真:“我一直不知道怎么跟骆老师说这些,谢谢你说了我一直不敢说的真相,骆老师已经知道真相了……”他勉力笑着,像是对话,又像是自言自语:“他都知道了,也没有嫌弃我,不见我……真好。”
“你们已经见过了。”骆明翰眸光紧锁着他,一字一句语气森寒地问。
“见过了,他为了我回国的,你不知道吗?”纵使眼尾绯红,一侧脸颊还残留着巴掌印红,缪存清冷的脸上却没有一丝脆弱软弱,反而嘲弄地说:“因为我病了,所以他连夜从法国赶回国,骆老师没有告诉你吗,我们一直住在一起——我这几天,一直住在他家里。”说到这里,缪存忽然失笑出声,笑声那么清甜,“他没有躲开我,他没有躲开我……”
他躲开了。
骆老师,其实是躲开了。
虽然住在他家里已有了一周,但他们彼此相敬如宾,就像合租室友。明明是双洗手盆,但骆远鹤连早上跟他一起刷牙都不愿意,似乎连站着一起刷牙都显得奇怪、逾矩。
晚上说晚安时,骆远鹤也不像上次生病时,会进他房间,为他掖好被子后再说,而是在客厅时便说了。
改画时,缪存撑着膝盖凑近些,呼吸稍微触及他的皮肤,骆老师的笔触和讲解便都会突兀地停住,继而支使缪存去拿个什么无关紧要的小物件,或者倒杯水,等人再回来时,氛围和彼此的距离就都变了,暧昧荡然无存。
缪存不是没有察觉这些生硬的生疏,他只是以为是上次那句“亲我一下”吓坏了骆老师,骆远鹤还在尴尬着。
原来不是。
是骆远鹤早就知道了真相,又不知道怎么得体而礼貌地拒绝他,所以才用了这样无声的、潜移默化的方式。
缪存想,不知道他看着他眼里的那些依赖、仰慕,和小动物般胆怯的靠近时,心里是不是一边为难,一边又尴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