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奈总结，睁开眼看向扉间，那双黑黢黢的眼睛像是要直接看穿扉间。

“……总之，要想达到你当年对我使用的那一击，你的计算速度和准备时间必须快过我写轮眼的觉察时间，不然攻击不但会失效还会反噬。”

“千手扉间，都说你哥哥是好赌之徒，你的手虽然从来没有沾过骨牌和骰子，但你也和千手柱间一样，是个不折不扣的赌徒。”

对于这点，扉间也没有反驳，他声音轻但音色沉，每个字都能让人听得清清楚楚。

“每次上战场都是一场豪赌——以性命为注，胜者赢得金钱资源，家族荣誉与光明前途，满堂喝彩。”

“飞雷神那次，赌输了不过被你重伤或是杀掉，我心甘情愿，愿赌服输。然而一旦我赌赢了……”

扉间回忆起往事，那时候泉奈获得了万花筒写轮眼，没有木遁血继的他在与泉奈的战斗中一直处于下风。

宇智波泉奈，一个几乎不会露出破绽的棘手强敌。

那时候千手一方还不是十分清楚万花筒写轮眼使用多了会失明，宇智波里接连出了两个万花筒强者的压力不可谓不大。

尚且年轻的千手扉间急于用自己新开发的忍术克制住宇智波泉奈在战斗中的优势，不顾一切地想要胜利，所以才会如此冒险使用风险巨大的新术飞雷神。

所幸，胜利的天平偏向了千手，最后的赢者是他，千手扉间。

“是我大意了，”时隔多年，宇智波泉奈心平气和地对曾经杀死过自己的世仇说，“那时候，我太过相信宇智波眼睛的力量，将一族的安宁寄托于写轮眼之中，以为写轮眼是……”

泉

奈陷于某种回忆之中，停住话茬，不再说下去了。

见泉奈不再说话，扉间低低开口：“当然，现在的飞雷神版本已经改掉了曾经不成熟的地方……但，你是怎么知道过去版本里飞雷神的公式和弱点？”

是泉奈在哪里看到过飞雷神的资料？

那宇智波泉奈的智力还真不错，居然能够理解上面在写什么，要知道扉间拿给自己的学生让他们学，这群人都鬼哭狼嚎地表示那上面是鬼画符，不可能有人看得懂。

——小侄女瞳倒是学会了，虽然当时学得比较吃力，但到底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将这难啃的骨头啃了下来。

泉奈笑了。

在实验室白炽灯的照耀下，那笑容十分温柔，寒凉无比。

“扉间，你以为我被飞雷神重伤后，躺在榻榻米上等死的那段日子是在想些什么呢？”

扉间：“……”

他怎么知道泉奈这个脑回路不正常的宇智波在那种时刻能想些什么玩意。

但脑子里却飞快转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等等、你不会在思考飞雷神的原理吧？”

泉奈平静又轻快的笑着回答。

“对啊。”

刚刚被确定为必死无疑的那段时间，他内心充满强烈的憎恨：憎恨奸险狡诈的敌人扉间，更憎恨大意的、无能的、失败的自己。

在被痛苦与憎恨折磨的时候，泉奈便常常在脑海中反复模拟回放着当时自己被飞雷神斩重伤的场景。

当时泉奈的眼睛已经献给了哥哥，自己堕入失明的黑暗深渊，只能在临近死亡的时日里在脑海里一遍遍推测演算着扉间用于杀死自己的术。

一遍又一遍，满腔憎恨，血液里都流淌着炽热的仇恨与绝望。

那时候的宇智波泉奈徘徊于在死亡的边缘，不断推演着那个致自己于死亡的术，在精神上再次用飞雷神这个术凌迟自己，在血淋淋的痛苦中推导死亡的原因，并从中获得某种奇异的安慰感。

如今的泉奈在扉间面前提起这件事都讶异于自己的平静。

——明明那个时候自己是如此的憎恨这位白发的千手。

或许是从死者国度重返人间后，自己已经彻底放下了曾经的怨恨，只想在得之不易的新生中认真生活，爱值得所爱之人，不再愿意再浪费宝贵的时间与生命去仇恨。

泉奈有些怔然地想。

千手扉间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也就是说泉奈是靠自己一个人琢磨出了飞雷神的原理？

——不借助任何资料，单凭他当初那尚且青涩的一击推导出飞雷神的公式并总结出弱点？

这是多么适合搞研究的好苗子啊！

据扉间对这位曾经死敌的了解，泉奈也是个工作起来不要命的主。

木叶正缺少这种难得的人才！

扉间郑重而认真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