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大军在冀州境内一路北上,最终于泉州扎下营寨。
自进入冀州以来,他的军队像一块磁石,不断吸引着四散的汉军残部。每日都有新的队伍前来投奔,或是三五成群的溃兵,或是整编制的残部。
“主公,今日又收拢了百余人。”田丰手持竹简,恭敬地站在袁绍身后汇报,“其中还有两百骑兵,是从渔阳溃退下来的。”
袁绍微微颔首,手指轻敲栏杆:"粮草可还够用?"
“新任冀州刺史送来了三千石粮食,加上我们在沿途征集的,暂时无忧。”田丰顿了顿,“只是士气依旧低迷,许多士兵谈起张纯叛军仍心有余悸。”
“新任刺史?这么快就到位了。”袁绍眉头紧锁。
“贾琮?”
“正是为政清廉的贾公,贾孟坚。”田丰回答道。
“元皓,你以为当如何?”袁绍转身问道。
田丰捻着胡须思索片刻:“属下以为,当务之急是稳定幽州民心。张纯之所以势如破竹,不仅因其兵锋锐利,更因百姓对朝廷失去信心。”
袁绍眼中精光一闪:“你是说...”
田丰压低声音,“卢师在幽州素有威望,若他出面主持大局,必能安定民心,震慑叛军。”
让这位德高望重的老臣重新露面,确实是个妙计。
“我亲自去拜访卢师。”
夜色深沉,军营中火把摇曳,映照出幢幢人影。
袁绍披着一件深色大氅,步履沉稳地穿过层层营帐,来到卢植的中军大帐前。帐外亲兵见是袁绍,立刻抱拳行礼:“袁将军!”
袁绍微微颔首,低声道:“卢师可曾安歇?”
亲兵摇头:“卢公仍在批阅军报,尚未休息。”
袁绍沉吟片刻,抬手示意亲兵不必通报,自己轻轻掀开帐帘,迈步入内。
帐内烛火通明,卢植正伏案疾书,案几上堆满了竹简与地图。
他虽已年迈,但腰背挺直如松,眉宇间仍透着刚毅之气。听到脚步声,他头也不抬,只是淡淡道:“本初,深夜来访,可是有要事?”
袁绍微微一笑,拱手行礼:“弟子冒昧打扰,还望卢师见谅。”
卢植这才搁下笔,抬眼望向袁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