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纪上前一步,深深作揖:“在下逢纪,乃袁公帐下主簿。不知天使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使者眉头一皱:“圣旨到,太守为何不出迎?”
“回天使的话,”逢纪脸上浮现恰到好处的歉意,”太守大人日前亲率精锐前往东光县剿匪,至今未归。匪患猖獗,太守心系百姓安危,临行前嘱咐下官好生治理南皮。”
使者将信将疑地打量着逢纪:“剿匪?何时能回?”
逢纪叹了口气,语气诚恳:“匪徒狡猾,藏于山林之中。太守临行时说,不肃清匪患誓不回城。归期...实在难定啊。”
府前的气氛一时凝滞。
使者盯着逢纪看了许久,终于冷哼一声:“既如此,圣旨便留在此处。待袁太守回城,务必即刻接旨,不得延误!”
“下官谨记。”逢纪再次深深行礼,双手恭敬地接过那卷黄绢。
他能感觉到圣旨的分量,不仅是物理上的,更是政治上的——这薄薄的一卷绢帛,或许将改变整个北方的格局。
使者转身欲走,却又停住脚步:"听闻袁本初集结大军,不知意欲何为?"
逢纪眼中精光一闪,旋即恢复平静:“天使明鉴,渤海郡地广人稀,盗匪横行。太守练兵只为保境安民,绝无他意。”
使者意味深长地看了逢纪一眼,不再多言,率队离去。
马蹄声渐远,直到完全消失在街道尽头,逢纪才直起腰来,脸上的谦恭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深沉的思索。
“来人!”他转身快步走入府中,声音低沉而急促,“备快马,立刻送信去章武!”
半个时辰后,一名身着普通商贾服饰的骑士从南皮城西门悄然离开。
他怀中揣着逢纪的亲笔密信,马鞍两侧各挂着一个水囊,显然做好了长途奔袭的准备。骑士扬鞭催马,沿着官道向西疾驰而去,很快化作远处的一个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