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将冀州刺史府邸的飞檐染上一层暗红。王芬站在书房窗前,手中捏着一封密信,眉头紧锁。窗外槐树的影子斜斜地投在青石板上,如同他此刻心中纠缠的思绪。
“使君,许攸求见。”侍从在门外轻声禀报。
王芬收回目光,将密信收入袖中:“请他进来。”
许攸推门而入,一身素色长衫,步履轻盈如猫。他眼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自信与狡黠。“使君,夜观天象,紫微晦暗,帝星飘摇,此乃天赐良机啊。”
王芬示意他坐下,亲自为他斟了一杯茶:“子远有何高见?”
许攸接过茶盏却不饮,只是用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沿:“废立之事,非同小可。我等虽有志士相助,却少一位能统兵之将。”他抬眼直视王芬,“攸思来想去,唯有一人可担此重任。”
“哦?”王芬身体微微前倾。
“沛国谯县曹操,曹孟德。”许攸一字一顿道。
王芬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恢复平静:“孟德确实将才,但...”
许攸放下茶盏,打断道:“使君莫非顾虑他乃宦官之后?大丈夫行事,岂能拘泥于此?孟德虽为曹嵩之子,却与阉党势同水火。”
“昔年为洛阳北部尉,棒杀蹇硕叔父,何等胆识!黄巾之乱中,他率军破贼,战功赫赫。此人文武兼备,正是我等所需。”
窗外一阵风吹过,烛火摇曳,在两人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王芬沉吟片刻,忽然露出一丝笑意:“子远与我所见略同。实不相瞒,我已通过周旌与孟德有所联络。”
“周旌?”许攸挑眉。
“正是。”王芬起身从案几抽屉中取出一卷竹简,“周旌乃豫州沛国人,与孟德为同乡。乡里之谊,最是可靠。”
许攸眼中精光一闪:“妙哉!同乡之谊,胜似金兰。周旌此人如何?”
王芬展开竹简,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人名:“周旌乃沛国豪杰,门下宾客众多,在豫州一带颇有声望。他与孟德自幼相识,常有书信往来。”说着,他从袖中取出另一封信,“这是周旌昨日送来的密信,言孟德已有意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