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庄门口挂着两盏白灯笼,在雨中摇晃,投下飘忽不定的光影。守门的老吏见是侍御史亲临,连忙引路。郑浑的尸体停放在最里面的一间屋子,盖着草席,旁边点着三炷香。
刘陶掀开草席,郑浑青紫的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他的舌头吐在外面,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勒痕。
“确定是自缢?”刘陶问道。
老吏搓着手:“回大人,是...是上吊没错。他家娘子作证说亲眼看见他把脖子套进绳圈的...”
刘陶没有答话。他仔细检查郑浑的双手,指甲缝里有些黄色粉末。他凑近闻了闻,有股淡淡的药味。接着,他又查看了尸体的其他部位,特别是手腕和脚踝。
“不对。”刘陶突然说,“这不是自缢。”
老吏吓了一跳:“大人何出此言?”
“自缢而死的人,尸僵应该是从下颌开始,向下发展。”刘陶指着尸体。
“但郑浑的手腕和脚踝已经僵硬,脖子却还柔软。而且...”他掰开郑浑的右手,“指甲里的药粉,很可能是挣扎时抓伤了凶手衣服上的染料。”
老吏脸色发白:“大人的意思是...是他杀?”
刘陶没有回答。他继续检查尸体,在郑浑的衣领内侧发现了一小块被撕破的布料,颜色是罕见的靛蓝色。
当他解开郑浑的衣衫时,发现死者胸口处有用指甲刻出的两个血字——“甲子”。
“甲子...”刘陶喃喃自语。
这正是他从北军账册上看到的那个日期,太平道计划起事的日子。
突然,义庄外传来马匹的嘶鸣声,接着是随从的一声惨叫。
刘陶迅速吹灭油灯,闪身躲到门后。黑暗中,他听见轻盈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像猫一样无声无息。
一个黑影出现在门口,月光勾勒出他修长的轮廓。黑衣人手中短剑寒光闪烁,径直走向郑浑的尸体。
就在黑衣人俯身查看的瞬间,刘陶从门后冲出,用蓑衣罩住了对方的头。黑衣人反应极快,短剑向后刺来,刘陶侧身避开,却被对方一脚踹在腹部,踉跄着退到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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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御史大人何必多管闲事?”黑衣人扯下头上的蓑衣,声音沙哑。
“”一个军需官而已,值得你搭上性命?”
刘陶借着月光看清了对方——一身靛蓝色劲装,正是郑浑指甲里残留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