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水旱轮作 三茬共生的地脉密码
南宋绍兴年间,周老汉的儿子周守田成了吉阳镇的“土农师”。他把父亲的经验往前推了一步:“光种泽泻不够,得让水田和旱地轮流当值,土地才不偏科。”他试出个法子:春天把田灌满水种水稻,让稻根在泥里织网;秋天排水晒田,移栽泽泻,让块茎在稻根腐烂的泥土里扎根;冬天收了泽泻,撒上油菜籽,让油菜的根须给土地添点“火气”。
“水稻是‘水保姆’,把板结的土泡软;泽泻是‘土大夫’,把多余的湿气吸走;油菜是‘肥管家’,把土里的氮气锁住。”周守田的口诀在村里传开,村民们半信半疑地跟着试。有户张姓村民嫌麻烦,只种水稻和泽泻,跳过了油菜,结果第三年泽泻就长不大了,块茎上还长了黑斑。“你看,土地缺了油菜这味‘料’,就像人缺了盐,提不起劲。”周守田扒开他家的土,比轮作田的土少了层油光。
吉阳镇多丘陵,梯田高低错落,保水不易。轮作的法子却帮了大忙:水稻的秸秆还田,能保水;泽泻的根须固土,能防冲;油菜的枯枝覆盖,能防冻。有年暴雨冲垮了不少梯田,唯有实行轮作的田块,田埂被泽泻和油菜的根须缠得结实,只塌了几处边角。“这哪是种庄稼,是给土地编了层铠甲!”村民们看着 intact 的田埂,对周守田越发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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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作种出的泽泻,块茎总比别处的沉。药铺掌柜称过:吉阳泽泻每斤比外乡的多出二两“肉”,断面的粉性也更足。有个福州来的药商,拿着吉阳泽泻和别处的对比,发现吉阳的块茎表皮总带着点没洗尽的泥星子,熬出的药汤却更醇厚。“这泥是吉阳的‘地魂’,跟着泽泻入了药,药效才更地道。”老掌柜的话,让药商成了吉阳泽泻的常客。
元代的《建宁府志》里,第一次记下了吉阳的轮作:“吉阳田,春稻、秋泽、冬菜,岁三收,土脉愈肥,其泽(泽泻)为闽北冠。”编纂者特意走访了周守田的后人,把“水旱轮作三茬法”记在方志里,只是那时还没人想到,这法子会在千年后成为“非遗”,更想不到泽泻会和莲子、仙人草、水蕹菜凑成“四宝”——土地的智慧,总在不经意间,为未来埋下伏笔。
第三回 三洗三晒 炮制里的土与火
明代永乐年间,吉阳镇出了个叫吴药婆的女医。她不光懂种泽泻,更会炮制,经她手处理的泽泻,断面像撒了层细雪,药效比别家的强出三分。“泽泻是‘土精’,得用‘水涤火炼’的法子请它显灵。”吴药婆的炮制有个讲究:三洗三晒,每一步都得顺着天时地利。
头洗用建溪的活水。清晨的溪水带着露水的凉,能洗去块茎表面的浮泥,却不伤及那层带着“地脉”的细泥。“这泥是好东西,藏着田里的元气,洗太净了,药效就飘了。”吴药婆总带着小孙女去溪边,教她用竹篮盛着泽泻在流水中轻晃,“像给娃娃洗澡,得温柔,还得留着点奶香味。”
一晒要选正午的太阳。竹匾铺在晒谷场上,泽泻块茎摊得匀匀的,每块都能晒到太阳。“这是让太阳把水汽逼出来,却不能晒焦,得看着表皮发皱就收。”小孙女试过一次晒过头,块茎缩成了干柴,吴药婆叹道:“过犹不及啊,泽泻性缓,晒得太急,就成了‘暴脾气’,药汤会苦得伤人。”
二洗用井水,要在月上中天时。“井水夜凉,能收住泽泻的火气。”吴药婆说,这一步是为了让块茎里的淀粉沉淀,断面才会泛粉光。洗完后不马上晒,得放在竹筛里阴一夜,让水汽慢慢渗出来,“就像人出汗,得等它自己落,不能硬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