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驯龙

玻璃灯 扁平竹 4426 字 1个月前

一看就是没好好吃饭,“去我那里住吗,有厨师和佣人照顾你。”

姜月迟十分生硬地转移了话题:“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好在费利克斯并没有继续为难她。

“你不是说不放心我一个人吗,我回来看你一眼,明天走。”

这是看一眼吗。

她艰难地将腰往前躲了躲,下一秒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按了回去。

力道很大,直接贯穿。

“呃.....”

今年的天气很怪异,明明上一秒还是晴空万里,突然电闪雷鸣之后开始下雨。

雨下的很大,似乎是配合着窗外的天气,屋内的雨同样下的很大。

姜月迟一直在哭,她接受不了太刺激的。

费利克斯将她放进浴缸里,为她清洗:“是我不好。”

他认错很快,态度也好,甚至还会停下来亲吻她的耳朵。和平时截然不同。

姜月迟觉得很离奇,他未免...也太好哄了。

自己一句“我不放心让你一个人”竟然让他的态度改变如此之大。

如果早知道示爱这么有效的话,那她...

算了,她老早就和他说过类似的话。

可为什么之前没有效果呢,总是被她看穿。

爱丽丝暂时没想出来,真正哄好费利克斯的,是她真挚的爱。

他很聪明,聪明偶尔也是弊端。

“昨天在矿区挖到一块宝石,克重很重,我让人拿去加工了,给你做成了胸针。下周陪我去参加订婚宴。”

“丹尼尔吗,可他很讨厌我,他不会想在他的订婚宴上看到我的。”她表现的很委屈。

他用手指在里面探寻一番,扣挖干净,又用水仔细冲洗:“我说了,你可以直接揍他。”

“但我打不过他.....”

费利克斯的动作停了下来,看到她这副样子,心脏又开始软化。

愚蠢的爱丽丝,终于找到了成功拿捏他的把柄。

以前也有人如此试过,但下场都....

算了,不提死人的事情。

晦气。

“没关系。”他笑了笑,俯身和她舌吻,吻的很激烈。

她每次都狼狈到嘴角流出口水。连她自己都觉得脏,费利克斯却丝毫不介意,明明是洁癖最严重的人,此时却将她的唇角舔干净,“在我身边,你可以做任何事情。爱丽丝,有我给你兜底。”

-

丹尼尔的订婚宴比想象中还要盛大。姜月迟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

她挽着费利克斯的手臂出现在现场。

他穿着得体的西装三件套,气质高贵儒雅,浑然天成的绅士气度在他身上得到最大化。

放松状态下的肌肉没有显出过于锋利的线条感,此时被优雅地掩盖在西装之下,将量身裁剪的衬衫与西裤撑开。

宽肩窄腰的倒三角黄金比例堪称完美,再厉害的雕刻师也无法复刻的作品。

而姜月迟,和他完全相反的气质。那条浅粉色的裙子放大了她身上的柔美,宛如庭院里的一枝梅。美而又韵味,是很典型的东方美人。

体型差在此刻被完美诠释。她的小腿甚至还没有他的手臂粗。

姜月迟能够感受到,她出现的那一刻,无数道探索和好奇的视线都落在了自己身上。

现场的气氛其实很欢快,但对姜月迟来说却很煎熬。

即使他们都是接受精英教育的绅士与淑女,有着最好的修养与风度,可她总觉得那些落在她身上的眼神并没有带着多少善意。

不是她以恶意揣测别人,而是一种被凝视的直觉。

她的不适被费利克斯看在眼中,他杀鸡儆猴般地走到一个相对年长的男人面前,笑着询问他刚刚在看什么。

对方显然被问的愣住:“felix,我在...这是你的女伴吗。”

姜月迟能够感受到他话里的局促与紧绷,看来费利克斯不光是家族中最受宠的,同样也是最令人惧怕的。

他笑着替他整理了一下本就一丝不苟的领带:“她是我女友,希望你的眼神能放尊重一点,UncleDerek。”

礼貌,又无礼的一句话,带着不动声色的警告。

他这番话表明了爱丽丝的身份,和那种爬床满足生理需求的不同,她是他正儿八经的女朋友。

不会再有人敢怠慢她了。

他是在为自己说话。

这一认知令姜月迟抿了抿唇,心脏涌上了一阵暖意。他注意到自己的不开心了。如果在以前,哪怕他注意到了,也并不会在意。他只会提醒她别扫了自己的兴致。

费利克斯松开手,在男人肩上拍了拍。温和的笑,却宛如一条阴冷的毒蛇,从肩膀缠绕至脖颈,仿佛随时都会死死勒住,再咬上一口。

但姜月迟没想到这番话会在四个小时后原封不动的通过自己的口,还给费利克斯。

起因是因为奶奶给她打了电话,费利克斯偶然入镜。这次是真的偶然。

他只是进来拿他的外套,刚才担心爱丽丝着凉,所以他脱下来搭在了她的身上。接下来他要去和一些老不死的长辈们敬酒,虽然觉得这些礼仪繁琐又麻烦,但他不得不保持体面的穿着。

“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要是无聊了,电脑里有我提前给你下载的影片,抽屉里有vibrator。”

姜月迟脸一红。这人究竟把她想成什么了!她脑子里又不是只有性!

当然,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事情。伸手去挡已经来不及了,奶奶肯定看到了他。

好在说的是英文,奶奶听不懂。

费利克斯穿上外套,这才注意到手机屏幕内的人。

他并没有说话,转身离开了。

.....

于是就有了之后的一幕。

“我希望你能对奶奶尊重一些。”

他爱的是爱丽丝,不是她的家人。那个病入膏肓的老太太最多还能活两年,与其让他去讨好一个从他这里分走爱丽丝的关注和爱的人,他宁愿多等这两年,等她死了再和爱丽丝结婚。

见他无动于衷。姜月迟的眼泪说来就来:“我希望你能和奶奶和平相处,我是奶奶养大的,你可能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她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人,我们相依为命了二十几年。从小到大,我受到欺负只有奶奶维护我。”

她甚至添油加醋和他说了一些自己的悲惨童年。

后期加工并不多,只是有些地方稍微显得戏剧性了一些。毕竟费利克斯这个人,他本身就是疯狂的,很有可能她的这些经历在他眼中不值一提。

但他的语气突然平和下来,伸手拨弄她的头发,去看她太阳穴附近的伤疤。那里被头发遮住了,肉眼看不太出来,但用手可以摸到,一个细微的隆起。

“疼吗?”

姜月迟窝在他的怀里,点头又摇头:“当时很疼,现在已经不疼了。”

“没有去找那个人?”

她叹气:“找了,没有用。他爸爸是很厉害的律师,听说后来成为了一家律所的合伙人,最后全家移民美国了。”

说到这里,她停顿下来。从小到大,她受过很多欺负,唯独这一次,让她记忆犹新。

因为奶奶带着满头血的她上门理论,最后反倒被人推搡在地。后来一老一小一起进了医院。那个时候她才八九岁,是懂事的年纪了,可什么也做不了。

太软弱,也太弱小。

她觉得费利克斯一定不理解,否则为什么他听完以后一直在沉默呢。

她刚要开口。算了,早就过去了。

她很擅长自我安慰。不然呢,难道一直将自己困在痛苦的过去?她很满足她的人生,虽然贫穷,虽然总是被欺负,可她的生活在逐渐变好,奶奶也是。她会有个很幸福的未来。

无论她的另一半是不是费利克斯,她都会有一个很幸福的未来。

可当她开口发出第一个音时,费利克斯伸手抱住了她。

她的九岁,他已经十三岁了,有了自己的野心和目标。

他心理成熟非常早,早在十岁那年他就清楚自己想走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