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像被揉碎的胭脂,洒在县委家属楼的灰瓦上。
郑明仁军装笔挺,手背上的青筋随着提礼品袋的动作微微凸起,身旁的妻子白淑琴踩着半旧的布鞋,碎花裙角沾着长途颠簸的尘土。
吉普车引擎声刚落,郑家院落里的竹椅就发出吱呀响动。
”爸!妈!”郑明仁放下礼品袋,抬手行军礼,却被郑国发笑着拍落。
老人戴着圆框老花镜,褪色的中山装口袋露出半截报纸边缘,“还整这些虚礼!”
赵丽珺起身接过白淑琴手里的包裹,皱纹里盛满笑意,“路上累坏了吧?快进屋喝口凉茶。”
郑明仁目光扫过空荡荡的石桌,“少昊呢?不是说今天都在家吗?”
”去他宝国叔家了。”郑国发端起粗瓷茶碗,茶汤映着他眼角的疤痕,那是淮海战役留下的印记,“说是叫他们一家来商量事儿。”
话音未落,院外传来清脆的自行车铃声,侯宝国推着二八大杠,车后座坐着张明秀,扎着红头绳的肖玉兰抱着一摞书跳下车,郑少昊跟在后面,白衬衫领口被洇出深色痕迹,看见父母时眼睛亮得惊人。
“明仁哥!淑琴姐!”侯宝国抬手抹了把汗,公文包在腰间晃荡,“少昊这小子骑车比我还快!”
张明秀拉过白淑琴的手,腕上银镯子叮当作响,白淑琴招呼着,“快进屋坐,玉兰,新烤了桃酥。是你
暮色像被揉碎的胭脂,洒在县委家属楼的灰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