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他真存了坐山观虎斗、坐收渔利的二心不成?!”
他猛地攥紧马鞭,指节捏得发白。
这时,旁边一名矮个子斥候,一直欲言又止,
石勒正在暴怒的顶点,蓦然瞅见,
用马鞭指着他道:“还有何事,速速报来,再敢吞吞吐吐,军法处置!”
那小个子斥候吓得一哆嗦,连忙叩头如捣蒜:“王上息怒!卑职不敢隐瞒!
其实……其实昨夜卑职等人抵达中山公大营时,两军虽已交锋,但局面尚未完全崩溃!
卑职等立刻高举王上令箭,闯入战场,
向中山公传达王命:‘段贼凶悍,速解厌次之围,全军后撤五十里暂避锋芒!’”
他顿了顿,偷眼觑着石勒越来越黑的脸色,硬着头皮继续道:“可……可中山公他……
他看了一眼令箭,竟……竟当着众将的面,将令箭随手丢在地上,冷笑一声说……”
“他说什么?!”
石勒的声音如同从冰窟里捞出来,带着噬人的寒意。
斥候不敢隐瞒,模仿着石虎当时的腔调:“中山公说:‘大王定是被那段氏小儿吓破了胆,失了方寸!
本公正要大破鲜卑,生擒段文鸯,此时叫我撤退?岂非……岂非……’”
石勒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死瞪着斥候。
“‘……岂非乱命!’”
斥候终于把那要命的两个字吐了出来,随即吓得伏地不起,
“中山公斥责卑职等扰乱军心,命人将我等叉出去……
后来……后来鲜卑“甲骑铠马”冲阵,城中又杀出数千晋人步卒……
再想撤时,却已经来不及了……”
此言一出,整个行军队列,仿佛瞬间被冻住了!连风声都似乎停滞!
石勒身边的众将——贺赖欢、李晓明、石豪等人——个个面面相觑,暗自咋舌!
李晓明心想,石虎桀骜,也不奇怪,他本就是个早晚要篡位的主,
又心中纳闷,这家伙虽是后来篡了位,但也是石勒死了以后的事呀!
石勒现在能蹦能跳的,怎地他现在就按耐不住了?
以石勒的脾气,能饶得了他?
果然,石勒闻言,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耳朵里嗡嗡作响,
他猛地晃了一下,险些从马背上栽下来!
“竖子……竖子安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