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空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

姬长空站在坑洞边缘，手中的轩辕圣剑光芒黯淡了许多。

他身上的气息，也略显紊乱。

他看着坑洞的另一边。

季岚半跪在地，剧烈地喘息着。

身上的金色神武甲胄，布满了裂纹，光芒微弱，仿佛随时都会破碎。

八苦鬼锯插在地上，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他的嘴角，溢出一丝金色的血液。

那是神武状态下，本源受创的表现。

但他，终究是挡住了！

挡住了姬长空那融合了人道审判与河图洛书之力的一剑！

季岚缓缓抬起头，擦去嘴角的血迹。

石绿色的眼眸，虽然疲惫，却依旧明亮。

他看着姬长空，咧嘴一笑。

“前辈……承让了。”

姬长空看着他，沉默了许久。

那双饱经沧桑的眼眸中，闪过复杂的光芒。

有惊讶，有赞赏，有释然……

最终，都化为了一声悠长的叹息。

他缓缓收起了轩辕圣剑。

剑身的雷光烙印，渐渐隐去。

身后盘旋的九龙虚影，也消散无踪。

河图洛书的光芒，重新变得柔和。

“你赢了，季岚。”

姬长空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也带着一种……认可。

“并非力量上的胜负。”

“而是……我看到了。”

“在你身上，我看到了那渺茫，却又真实存在的……”

“可能性。”

他看着季岚身上那破碎的金色甲胄，眼神复杂。

“背负着他的罪业，你选择了一条最艰难的路。”

“但，或许也只有这样，才能打破人道不容的宿命。”

“去吧。”

他挥了挥手。

“去完成帝俊未能完成的夙愿。”

“去为这即将熄灭的青铜纪元……”

“争夺那一线，真正的新生。”

就在这时。

一个玩世不恭的声音响起。

莎士比亚的身影，不知何时再次出现在舞台边缘。

他抚掌而笑，脸上带着满足而狂热的神情。

“哦嚯嚯嚯！精彩！实在是太精彩了！”

“背负罪业的神武！人皇的认可！可能性的展现！”

小主，

“这出【终末剧场】，迎来了最完美的落幕！”

他张开双臂，如同拥抱虚无。

“那么，英雄们！”

“帷幕，落下！”

随着他的话音。

整个决战舞台，开始如同破碎的镜面般，片片剥落。

古老的擂台，虚无的背景，都在迅速消散。

光影变幻。

季岚只觉眼前一花。

下一刻，他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轩辕大殿之中。

不，不能称之为大殿了。

头顶的穹顶早已消失，露出外面混乱、破碎的天空。

时墟乱流如同实质的灰色风暴，疯狂肆虐。

远处的大地，正在成片成片地崩塌、消失！

整个青铜纪元，仿佛进入了最后的倒计时！

身上的神武甲胄，在离开剧场的瞬间，便化作点点金光消散。

帝俊的身影出现在他身旁，脸色略显苍白，但眼神却带着一丝欣慰。

九条人道枷锁，早已不知所踪。

姬长空也站在不远处，他离开了王座，身上的气息虽然依旧强大，却多了一丝解脱。

莎士比亚站在他身边，抚胸行礼，脸上的笑容高深莫测。

“季岚！”

一声急切的呼唤传来。

姜雪带着依旧昏迷的蛮蛮，冲破了最后的光幕阻隔，焦急地跑到季岚面前。

“你怎么样？没事吧？”

她看着季岚苍白的脸色，眼中充满了担忧。

同时，她也感受到了外界那令人绝望的毁灭气息。

“我们……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季岚看着眼前焦急的少女，又看了看外面那末日般的景象。

剧场落幕了。

但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