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出去,护卫将军突围!”
一些久随卫钟的亲兵仍愿拼死护主,拼死迎敌。然而左右敌骑不断逼近,很快便完成了半包围之势,长矛交错,将卫钟等人围困于小道之中。
“投降者不死!”孙丙高声呼喊,“卫钟已是瓮中之鳖!弃械者,立可免死!”
“卫钟,今日你休想走脱。”李丁冷声道,“你若识时务,束手就擒,我等保你一命,否则叫你血溅五步。”
“休想!”卫钟怒目圆睁,猛地跃马挺剑,直刺孙丙!
“找死!”孙丙怒吼,抡起大斧格挡,两人在马背上短暂交手,火花四溅。
李丁趁势绕后,抽出长鞭猛地一甩,将卫钟坐骑双腿抽断,战马哀鸣一声轰然倒地,将卫钟掀飞在地。
“将军!!”
亲兵欲救,却被乱军吞没。孙丙纵马跃下,一脚踩住卫钟右臂,手中长戟横架其颈,冷喝:“动一下,便要你命!”
卫钟挣扎数息,终知大势已去,缓缓闭上双目,喃喃道:“天意……竟至于此。”
“卫钟已擒!”李丁高声喝令,“其部若投降,免死不诛!”
“投降者不死!弃械者立免!”孙丙亦复高呼。
残余军士本就惊惶未定,此刻亲眼见将主被擒,士气崩塌。数十人跪地丢盔弃甲,抱头痛哭:“我等愿降!我等愿降,饶命啊!”
陆续有人放下兵器,跪伏于地,不消半炷香时间,小道上跪伏者已逾千人。血色残阳之下,一地兵刃与铠甲在山风中映出惨淡寒光,犹如战神的泪。
孙丙与李丁将卫钟缚于战马上,缓缓行至阵前。
卫钟闭目不语,唯余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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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丙道:“将军莫怪,此战非私怨,实乃军令。”
李丁淡淡道:“留得性命,自有用处。”
卫钟睁眼,苦笑一声:“只望来日你们不似我今日下场。”
孙丙沉声道:“那要看天命在谁了。”
言罢,山风四起,战火余烟在山谷间缭绕。天命已转,旧将覆灭,西州大局,彻底落入武阳之手。
西州城南的大营之内,帐帘紧闭,几案之上香炉袅袅,药香混着战场血腥未散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不去。帘后高榻之上,武阳侧卧而坐,一身战甲已除,仅着中衣,胸腹间厚厚缠着白布,隐隐透出斑斑血渍。他面色苍白,鬓发略显凌乱,唇角挂着尚未干涸的血痕,神情却不见懦弱,双眸清明如昔,唯有眉宇间一抹深藏的倦意难掩。
那一箭,确实伤得不轻。
是卫钟全力射出的一箭,力道十足,锋芒之锐,险些穿透胸骨。幸得闪躲及时,令箭偏了寸许,但即便如此,仍深入血肉三寸,若非军中良医紧急处理,怕是此刻早已命悬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