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崖岸

潮水退去的礁石上,苏白正用新折的桃枝比画剑招。右眼的龙珠在朝阳下流转金光,映得脚下浪花都带着剑气。

“第七式错了。”虞婆婆的蟠桃杖突然点在苏白腕间,“那小子使这招时,手腕要再沉三分。”

杖尖挑起的瞬间,浪涛里突然浮起个陈年酒坛。封泥上依稀可见"焚心"二字,坛身却缠着道崭新的剑穗。

西域大漠

正午的日头晒得铁砧发烫。王铁柱抡锤敲打一柄柴刀,每下都震得铺子前的铃铛轻响。排在队末的斗笠客突然开口:"这打铁的手法..."

"师父教的!"少年头也不抬,"他总说好柴刀要能砍..."

"能砍柴也能斩因果。"斗笠客接过话茬,抛来柄生锈的旧刀,"修得好么?"

铁锤突然停在半空。王铁柱盯着刀柄上歪扭的"陈"字,缺了门牙的笑容突然凝固。再抬头时,铺前只余一坛未开封的烈酒,和沙地上两道浅浅的脚印——

一深一浅,像极了某人负剑独行的步伐。

深海龙宫

敖璃在梦中甩尾,拍碎了第八颗夜明珠。

“姓陈的...赔钱..."黑龙公主呓语着翻身,逆鳞上的剑纹突然发烫。惊醒时,发现寝宫外站着个浑身湿透的蚌精,正捧着盏琉璃灯瑟瑟发抖:”公、公主...青铜棺那边..."

灯焰里映出的画面让龙瞳骤缩——深渊中的棺椁竟在自行震颤,锁链碰撞声如剑器相击。更骇人的是,棺盖缝隙溢出的黑雾凝成了持剑的人形,正对着海面方向作揖。

三月后·江南烟雨

说书人折扇"唰"地展开:“上回说到,剑阁末代阁主陈星牧剖心镇魔...”

茶楼窗突然被风吹开,几片桃花顺着雨丝飘入。最伶俐的小童指着窗外喊:“快看!水洼里有剑光!”

众人探头望去,只见青石板路上的积水里,确实有银芒如游鱼般转瞬即逝。更奇的是,雨后初晴的虹桥上空,隐约有龙影与剑光交错而过。

柜台后打盹的老掌柜忽然梦呓:"...五文钱...赊账..."鼾声中,他布满老茧的指节无意识敲击着桌面——

哒、哒哒。

恰似当年某人踏浪而来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