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月抬起右手,垂落的衣袖遮住自己的面容,声音悲切:“去见父皇,蒋飞鸾胆大妄为,本宫要父皇治他的罪!”
“殿下?”雁蓉诧异地抬眸,只看见织金的长袖。她动了动唇,最后恭敬地垂下头。无论殿下要做什么,她都是要跟着殿下的。
南月靠在座椅上,鬓间的步摇随着步辇摇晃。细碎的金光映在她眼中,仔细看去,又什么都不剩了。
入宫已久的宫女太监们都知道,在这宫中,什么都不多问才能活得久。但如果你只是什么都不问,却也什么都不知道,那可能连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
宫女太监是这样,后宫妃嫔也是这样。
于是,南月从刑察司出来的消息如飞鸟一般在各宫各院飞来飞去。有人诧异,也有人觉得理所应当。
“南月公主可是陛下最宠爱的公主……”年纪大的姑姑唏嘘不已,“谁让她是雪贵妃的女儿呢?”
“你们进宫晚,不曾见过雪贵妃盛宠的时候,宫中谁不避其锋芒呢?”
时隔多年,雪贵妃的盛宠又被宫中津津乐道。有人添油加醋,有人将信将疑。十多年前的旧事当然是做不得准的,但南月如今受到的宠爱却是毋庸置疑的。
北梁帝似乎为将喜爱的公主送进刑察司愧疚,对南月公主愈发地宠爱。
贡品随意挑选,御书房尽可出入,事事由陛下过问。更有甚者,有宫女看见南月穿着逾制的服饰在御花园中赏花。
丽妃听到传言时,诧异地挑了挑眉:“看来南月心情还是好的。”进了一次刑察司,这才过去多久,就有心情赏花了。
“何止呢?”随侍的宫女很有颜色地接过话头,“从前陛下虽喜爱她,她对陛下却不尽心。如今到好了,净弄些精巧的东西去讨陛下的欢心。”
“哦?”丽妃挑了挑眉,“到底是个公主呢,弄这些东西,叫外面那些个言官知道,不知要说出什么来,平白惹陛下不悦。”
“她哪能亲自去说呢?”宫女悄声道,“她近日与张婕妤交好,从宫外弄了个什么曲子回来,教给张婕妤,引得陛下日日去听。”
闻言,丽妃拧起了那双好看的眉毛:“她不要名声了?”皇家公主,最重视的就是自己的名声,父皇的宠爱当然也是极重要的,但名声可是她们安身立命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