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外传来百姓对宋府的称颂声。
看来,此次倒真为宋府赢得了一场名声。
窗外飘着细雪,宋知舟半倚在青缎引枕上,盯着博古架缝隙里透出的冷光。
刑部地牢的阴寒仿佛渗进了骨髓,右肩那道烙铁印子随着呼吸撕扯皮肉,可他此刻竟觉得痛快——至少这痛楚能盖过胸腔里翻涌的酸涩。
“小侯爷,小姐来了。”长风打帘子的声响惊得炭盆火星迸溅。
宋隋珠立在门边,她目光扫过宋知舟渗血的绷带,一时愣了神。
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受伤?
但他受伤了,她心中竟多了几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是开心吗?好像也不是。
是难过吗?那更不可能。
记忆似是回到2个月前,她蜷缩在柴房饥饿难耐时,这人进门的第一句是让她替宋希珠顶罪,如今倒轮到天之骄子尝尝砭骨之痛。
“阿兄受苦了。”她目光幽深地看着他道,“刑部不是优待兄长吗?怎么会?”
“小姐说这话好生无礼,小侯爷受伤难道不是因为小姐?若不是小姐去征集救灾物资得罪了京中权贵,他们怎么会让刑部的人下这般狠手!”长风忍不住抱怨。
“是吗?”宋隋珠只轻声反问了一句。
这就受不了了,那她之前所受的折磨呢,那日日夜夜所承受的苦难呢?
“阿兄是因为我吗?是我连累了阿兄吗?”宋隋珠看着宋知舟问道,语气却听不出什么懊悔。
“长风!”宋知舟撑起身子,斥责了一句。又看着宋隋珠道:“隋珠,不干你的事,是阿兄没有尽好职责,保护好你,这点小伤不碍事的。”
见少女眉心微动,他喉间泛起苦涩,“只是……经历了一番,我才知道从前你受苦了!”
宋隋珠掀开药罐的手一顿,浓苦气息随着盖子打开瞬间弥漫。
她蘸着药膏的指尖悬在他伤口上方,“既然阿兄这样说……可否应我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