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阵手忙脚乱,直至三更时分,方才将郭羽唤醒。
他躺在榻上,喘息微弱,双目无神,和将死之人,没有丝毫区别。
管事急切道:“娘子,郎君怕是……不好了,须得尽快请来府中文武,交代后事。”
王夫人如梦方醒,慌忙道:“你说得有理。”
“快……快去请我兄长前来。”
管事皱了皱眉,这交代后事,怎能只请一人?
置府中众臣于何地?
然而,这紧要关头,他也顾不得提醒,连忙派人去请王康。
待王康匆匆赶来,郭羽已是弥留之际,目光涣散,口不能言。
“夫君?”王夫人泪如泉涌。
王康沉声喝道:“你嚎丧什么,有你哭的时候。”
“眼下,把大事定下来要紧!”
“是是是!”王夫人止住哭腔,一迭声道,“夫君,宏儿在此,可是由他继任节度使之位?”
郭宏抬起通红双眼,满脸希冀。
郭羽嘴角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王康压抑住内心狂喜,悲泣道:“微臣必尽心竭力,辅佐少主!”
话音刚落,郭羽一命归西。
“夫君!”
“父亲!”
王夫人、郭宏放声大哭。
王康挤出两滴泪,低声道:“少主,千钧重担系于您一身,莫要作妇人之态。”
“眼下,速速召集府中文武,继任节度使之位,遣文书至各州县,昭告山南西道,为先主治丧要紧。”
郭宏止住哭声:“舅父说得极是。”
当即派人请来文臣武将,升堂议事。
众人听闻噩耗,个个痛哭失声,更有昏倒在地者,闹得鸡飞狗跳,好一阵方才停歇。
王康见此,急忙宣布遗命,百官见证之下,郭宏于灵柩前继任。
又让掌书记书写讣闻,传至各州县。
其后,开始披麻戴孝,为期三年。
郭羽遗体于府中停放七日,择吉地下葬。
一番折腾之后,偌大的山南西道,正式换了新主。
忽一日,郭宏请来众人商议大事。
“我初继任,仰赖列位文武臣工效力,不胜感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