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屏退左右,不知密谋何事,只见兵甲库大开,陌刀长枪等兵械,悄然运至于府。
这一切,石崇现饮酒作乐,懵然不知。
当夜酉时,于慎行来请,言语新得一坛石蜡,请他过府一品。
石崇现嗜酒如命,闻言自是大喜。
毕竟,这石蜡可是贡品,由西域各国,上供给大周皇帝,寻常人连闻一闻都无缘,即便百官公卿,也不过趁着节庆,啜饮一口。
有这等佳酿,等他品尝,他哪里按捺得住,即刻前往于府。
临行前,谢夫人再三劝谏,言语此行不利,恐有血光之灾。
奈何,石崇现酒虫作祟,浑然不听。
何况,于慎行唯唯诺诺之辈,怎敢造次?
当夜,欣然赴约。
这石蜡果然稀世佳酿,盛在琉璃杯中,色如琥珀,鲜艳动人,浅尝一口,只觉香醇无比,飘飘然如羽化登仙。
和石蜡一比,从前他喝的酒,简直成了泔水浊物。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石崇现神色迷离,“果然好酒,嗝!”
他一口气,将一壶石蜡一饮而尽,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
“啪!”随手一甩,酒壶碎了一地。
酒意逐渐上涌,他满脸通红,浑身燥热,一时天旋地转,委顿在地。
恍惚间,似有一点寒芒乍现。
“这是何物?”他喃喃自语,恍然道,“刀光?”
“哧!”鲜血四溅,一颗斗大头颅坠在地上,仍醉眼惺忪。
屏风外,蓦然转出一人,正是温季雅。
他“呸”一声吐了口唾沫,大仇得报,只觉痛快。
“慎行兄,将他丢进护城河喂鱼去吧?”
于慎行点头:“尸身你尽管拿去,首级我自有用处。”
温季雅疑惑:“慎行兄意欲何为?”
“自然是夺了他的基业,占了他的家财,纳了他的妻女,杀了他的子嗣。”于慎行面色阴狠,“叫他沦为孤魂野鬼,不得超生。”
温季雅吓得一个哆嗦,颤声道:“慎……慎行兄,他既已死,何必这般狠绝?”
毕竟,石崇现虽然杀了他兄长,但并未牵连家眷亲族。
于慎行这般行事,着实太过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