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孝宽哂笑道:“梁州乃是汉中精华之地,我料他必先攻南郑,再图谋其余州县。”
裴行基微微点头:“既如此,我等须得抓紧时机,先一步拿下梁州,叫他无功而返。”
崔孝宽颔首道:“此为正理。”
“不过,将军不必行军太速,可暂且屯兵集、梁二州边境,静观其变。”
裴行基思索片刻,问道:“崔记室之意,是要等郭雄与高楷两败俱伤,坐收渔翁之利?”
“正是!”崔孝宽笑道,“这两人皆是当世名将,便任由他们厮杀一番,为我等作嫁衣。”
“崔记室妙计!”裴行基赞叹一声,转而说道,“倘若高楷也存了这心思,又该如何?”
崔孝宽不答反问:“将军可知,数日之前,郭军大营中,发生一件趣事?”
裴行基想了想,问道:“郭雄鞭打监军郑毅,可是这事?”
“正是!”崔孝宽嘲讽道,“主将与监军不和,郭军必有内乱。”
“纵然高楷不与郭雄交战,我等也可趁内乱之时,先行击溃郭军,直取南郑。”
“另外,我观郑毅为人,贪财好色,公然于军中狎妓,行事荒唐。”
“又遭郭雄鞭打,大失颜面,怎能不恨?”
“将军可派人,赠送金银财帛,加以笼络,引为内应,助我等斩杀郭雄。”
裴行基赞不绝口:“崔记室算无遗策!”
当即派遣细作,潜入郭军大营,奉上一箱奇珍异宝。
……
且说梁州,南郑城,郭府。
郭羽骤然听闻,高楷夺取兴州,裴行基攻下壁、集二州,剑指南郑,一时心神震恐,病倒在床榻之上,已然起不了身。
“南郑危在旦夕,这该如何是好?”
王夫人宽慰道:“夫君麾下山南西道,足有十七州之地,纵然失去些许,也无关紧要。”
“只需调集精兵强将,将高楷、裴行基二人大军击退便是,无需太过忧心。”
郭羽摇头叹息:“这两人,都不是好相与的。”
“如今,为夫只能坐视其等攻城掠地,却束手无策,着实有愧。”
“来日九泉之下,有何颜面见列祖列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