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前堂门窗、屋檐,梁柱上,皆贴着黄纸符箓,朱砂绘制。
高楷淡声道:“若不小心谨慎,这鸣水县早已死绝了。”
“高郡公说得不错。”门檐下,蓦然闪出一个人影。
其顶戴黑幞头,身穿青色官服,约莫双十年华,斯文俊秀,手中持着一方砚台,熠熠生辉。
“鸣水县令谢无逸,见过高郡公。”
高楷抬手道:“不必多礼。”
“你信中说,城中尚有三百军民幸存,他们身在何处?”
谢无逸回言:“郡公不必担忧,他们正在下官府邸之中。”
“这一时半刻,鬼卒难以侵入,无有性命之忧。”
高楷微微点头:“我观城中景象,外城已无活口,唯有这内城,依靠县衙与府邸坚守。”
“只是,恐怕撑不过三天,便要死伤殆尽。”
谢无逸面露惊讶:“高郡公如何得知?”
高楷笑了笑:“若非如此,你也不会向我这个外敌求助。”
谢无逸感慨道:“郡公睿智。”
“下官曾多次向蒋刺史,及郭节度求援,奈何援兵尚未抵达鸣水,便死于非命,化为鬼卒。”
“久而久之,再无援兵敢来。”
“恰逢郡公率军前来,下官便修书一封。不曾想,郡公竟然亲临。”
高楷淡声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鬼卒肆虐鸣水,迟早扩散到邻近州县,届时,生灵涂炭,可不止这一县,千余百姓。”
“我自然要来一探究竟,伺机将这毒瘤铲除。”
“郡公仁德!”谢无逸赞叹一声,转而忧虑道,“下官本想以军阵煞气,冲散鬼卒阴气,将其剿灭。”
“然而,这数日以来,鬼卒越发躁动,悍不畏死,每逢酉时末,便涌入城中杀人。”
“我虽倾尽一身所学,却也独木难支,只能勉强护持这三百余人。”
高楷有些惊讶,这谢无逸倒是个心怀黎庶之人,不像从前所见修行者,个个谋取私利,视天下百姓为草芥。
想了想,他询问道:“这鬼卒,可有什么弱点?”
若能找出弱点,或可设计击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