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边有月氏人。”公子昆吾把橘瓣抛进嘴里,“上个月陇西传来战报,说他们在黄河边牧马。”

公子高突然笑了:“这不正好?待我请命出征,先拿月氏人开刀。”他拎起酒壶仰头灌下,“等占了河西走廊,要多少封地随我挑!”

公子高霍然起身,玄色大氅猎猎生风,“当年先祖非子牧马西陲,今朝嬴高为何不能饮马阴山?”

“五哥威武!”公子荣兴奋地搓手,“到时候分我块水草丰美的……”

“你?”公子高看了他一眼,“先把你府上那些歌姬遣散了,省得上了战场腿软。”

公子荣随即又皱起了眉头,“那……那跟在自家地盘上分封,有啥区别?不还是得听朝廷的?”

“你是不是傻?”公子昆吾带着几分不耐烦,

“区别大了去了!在自家地盘上分封,你头顶上还压着个陛下,一举一动都得小心翼翼,生怕哪天惹恼了他,脑袋搬家。”

“可要是去了外面,天高皇帝远,谁还管得了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那才叫一个自在!”

“对对对!”公子荣连连点头,“在自家地盘上,束手束脚,没意思!”

“可……”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起,公子衍带着几分犹豫,“可要是打输了呢?匈奴人可不是好惹的……”

“打输了?”公子高冷笑一声,“打输了就死呗!还能咋地?”

“啊?”公子衍吓得脸色发白,差点没一屁股坐到地上。

“瞧你那点出息!”公子高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富贵险中求!想要封国,就得拿命去拼!连这点胆量都没有,还不如回家抱孩子去!”

“五哥说得对!”公子荣大声附和,“咱们兄弟几个,要是连这点胆量都没有,还不如趁早死了算了!”

听完公子高的讲述,大厅里再次陷入了沉默。

几个公子有的低头沉思,有的来回踱步,有的则紧紧地盯着公子高,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

“这苏齐……倒是有点意思。”公子昆吾缓缓开口,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他这法子,听起来虽然有些离经叛道,但细细想来,却也未尝不是一条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