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伤天害理之事,你们难道真的一点都不知晓吗?
二人既没有出言阻止,也未曾上奏弹劾,你们平日里口口声声的一身正气,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听着邹元标的这番话,杨涟和左光斗二人顿时面红耳赤,内心虽有万般不甘,却实在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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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邹元标无奈地长叹一声,说道:“你们回去吧,往后什么都别管了。
接下来的事情,不是你们能够参与的。
江宁和魏忠贤,也绝非你们二人可以对付得了的。
他们二人背后,站着的可是皇上。
你们在朝堂之上之所以还能与江宁针锋相对,不过是因为你二人品行端正,没有把柄落在江宁手里。
江宁不屑栽赃陷害,皇上也不愿不教而诛。
可一旦真到了生死相搏的时候,不用皇上开口,江宁随便使些手段,你们二人轻则罢官流放,重则性命不保。
就说这次山西的事,江宁和魏忠贤闹得如此天翻地覆,那是因为他们得到了皇上的默许和认可。
皇上要用的人,你们根本扳不倒;皇上不想用的人,你们也保不住。
回去吧。”
杨涟、左光斗二人起身告辞,而后缓缓离去。
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邹元标不禁叹息道:“‘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语罢,他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原来我们都错了,而且错得太过离谱,看来张居正才是对的。”
…………
此时,在山西境内,江宁率领一众手下,浩浩荡荡地朝着太原城进发。
刚刚抵达城门口,李若琏便带领一队锦衣卫前来迎接江宁。
江宁看到李若琏,笑着问道:“老李,袁阁老呢?”
李若琏赶忙回道:“袁阁老此刻正在巡抚衙门。”
江宁听闻后点了点头,随后便与魏忠贤一同前往巡抚衙门。
此刻,在巡抚衙门内,袁可立正神情严肃、端端正正地坐着。
他对面坐着一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的刑部尚书乔允升,如今的山西右布政使。
此时的乔允升面色极为难看,神情中满是忧虑与不安。
片刻之后,乔允升率先打破沉默,开口说道:“如今山西这局面,算是彻底闹得翻天覆地了,也不知道朝廷这回打算如何发落我。”
袁可立闻言,神色平静,缓缓说道:“吉甫(乔允升的字),你我相识相交多年,今日我便跟你说些掏心窝子的话。
你为官清正廉洁,向来刚正不阿,之前之所以被皇上逐出京城,贬至山西,不过是因为你与东林党人过往甚密。
此次山西发生的这些事,你并未牵涉其中。
我刚到太原时,便想着找你,却不想你一直躲着不见我。
你来山西已有半年多,山西官场这些事儿,你比我清楚得多。”
乔允升听闻,不禁叹息一声,满脸无奈地说道:“他们的胆子实在是太大了,竟敢通敌卖国,向建奴和蒙古各部走私粮草军械。
虽说我没有参与这些事,但知晓此事后却没有上报朝廷,知情不报,这便是我的罪过啊。”
袁可立听完,同样叹息一声,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我来到太原之后,只是将一众官员全都扣押在巡抚衙门,并没有对任何人展开清查,其实就是在等你,想给你争取一线生机。
你现在把太原这边牵涉此案的人员名单交给我,也算是将功赎罪,这样一来,等回到京城,在皇上那边我也能有个好的交代。”
乔允升听完,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犹豫片刻后,缓缓点了点头。
袁可立赶忙拿来纸笔,乔允升便开始书写涉案人员名单。
然而,当袁可立看到名单上第一个名字时,顿时惊愕得瞪大了双眼,满脸都是不敢置信的神情,失声道:“韩爌?
他怎么也卷入这件案子里了?
他可是曾经的内阁阁臣啊!”
乔允升一边书写,一边苦笑着说道:“袁阁老,我知道您定然十分震惊,可下官所写的,每一个都掌握着确凿证据。
韩爌参与这桩案子可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在万历年间便已开始,只是那时的规模远没有如今这般庞大。”
袁可立听完,久久沉默不语,心中涌起一阵悲凉。
曾经的大明内阁阁臣,身处整个大明权力的最核心位置,竟也卷入通敌卖国这般十恶不赦的大案之中,叫他怎能不感到彻骨的心寒?
乔允升一边书写涉案名单,一边自嘲地说道:“袁阁老,韩爌的岳丈您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