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只是脱力,刚刚磕到头还有些晕,这会儿稍稍缓过气,手撑着地要爬起来。
赵舒铭望见不远处警车的灯光靠得越来越近了,他可不想进去做笔录。
——干脆自己先跑吧毕竟已经把人给救下来了我可是仁至义尽了别什么好处都没有还惹一身麻烦呢。
脑子里的弹幕争先恐后地闪了过去,赵舒铭听见陆鸣略带痛苦的喘息,犹豫了两三秒,唉声叹气地拉起他的手臂:“还能走吗?”
*
离开案发现场,陆鸣就挣脱出了赵舒铭的手,自己扶住了墙,另一只手往腰侧伸了一下,又缩了回去,似乎不想暴露自己受伤了的事实。
赵舒铭还穿着服务生的衣服,跟在他后面:“我看你还是去个医院吧?”
陆鸣头往后侧了侧,不太情愿似地蹦出两个字:“不用。”
看他并不是很想理人的样子,赵舒铭双手插着口袋,就有点想走了。他也没自讨没趣的爱好,可之前想看陆鸣被揍得惨兮兮,这会儿当真看到了又觉着不是个滋味。
这人脸上身上带伤,走路都不稳当,脸上面无表情,从头到尾一副“我才闹过事”的不良模样,行人路过都要绕半个圈,就这么形单影只的,从赵舒铭的角度看去,简直令人致郁。
跟他以前收留的那只流浪狗似的。
陆鸣在前面挪,赵舒铭在后面跟。他也不让赵舒铭走,自顾自地走自己的路。
赵舒铭问:“喂,你要去哪儿?”
陆鸣没理他。
赵舒铭又问:“你回家?”
陆鸣的背影慢慢转过街角。
赵舒铭只觉受到了无声的嘲笑,从小到大他长得好嘴又甜,周围的人总哄着他顺着他,骤然遇见这么个油盐不进的,这滋味简直一言难尽。
朝天翻了个白眼,他转身就走。可是没走几步,就越想越觉得胸闷,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自己好心帮了这么大个忙,谢都不谢就不说了,就这种态度吗?
站在原地,抖了半天腿,赵舒铭还是没想通,返身追了上去。
陆鸣还保持着之前的速度,并没走出多远。赵舒铭跟着他来到一个小区门口。这小区离学校已经不远了,目测走路十分钟就能到。
赵舒铭也不管陆鸣回不回话,问:“你住这儿?”
这是一个有些年头的电梯公寓,房屋外表有些旧,但很干净,盘不大,楼间距却挺合适,到处都是绿植,绿化边上不少长凳供人休息。只是冬天天黑得早,这会儿庭院里都没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