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南城几乎对他用吼的:
“今天早上还没有跑步,跑步啊!”
萧然大吼:“你有病啊!”
穆南城吼回去:“你有药啊!”
萧然被气笑了,他一只手被穆南城抓着,另一手抹着脸上的水珠:
“这雨很冷啊!”
“跑起来就不冷了,别那么娇气!来,跟着我跑!”
萧然跳着脚喊:
“你神经病!神经病啊!”
然而他虽然这样喊着,眉眼却都飞扬了起来,雨水争先恐后地往他的嘴里涌,他却笑出了声。
穆南城拉着他,他们在雨中跑得很快,萧然觉得他们根本不是在跑,而是在飞,他们的脚步在地上溅起一串串的水花,像是前一晚他们在钢琴上制造出的叮叮咚咚的音符。
那时候是嘈杂而好笑的,如今是轻快而美妙的。
他们沿着港城最繁华的这条街道,跑过一家家闪烁着明亮灯火的商铺,跑过一棵棵笔直苍劲的棕榈树,跑过长长的人行天桥,与无数无数的陌生人擦肩而过,差点撞翻别人的雨伞然后笑着,大声地喊对不起,再继续跑下去。
有路过的车辆比他们更急更快,车轮碾起大块的泥水溅到他们身上他们也浑不在意,反而看着彼此笑得更大声。
他们一路跑,一路丢,遗憾,失落,追悔;忧伤,悲情,痛苦,统统都往后丢,像风卷走一地枯黄,像是潮汐抹平沙滩上的脚印。
留下的,只有他们紧紧交握在一起的双手,还有步伐一致的奔跑的脚步,像是一张定格在雨中的,亘古不褪色的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