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杨彩找过他,焦虑得睡不着觉,酒局上,难得没外人,奚山干脆放开借酒浇愁。

然后他就喝醉了。

回想起这一点,奚山翻了个身辨认房间的摆设。空荡的,除了床和衣柜一眼看去什么也没有,窗帘没拉,几栋临近的高楼中偶尔亮起的灯光与朦胧月色一道洒在地板上,他愣愣地看了会儿,坐起身。

羽绒被很轻,盖着的时候没什么感觉,起来被风一吹,奚山忍不住抱起被子遮住自己。一经动作,身边有个人不满地哼了几声。

奚山低头,自己衣着整齐,甚至还穿着外裤就被塞进了被窝。宿醉眩晕让他难耐,眼睛适应黑暗后,他发现大床的另一边,有个人影死拽着他的被子不撒手,被打扰了一场好梦,正竭力想把自己裹成一只蛋卷。

是池念。

池念怕冷,说过很多次晚上越睡越凉会失眠。奚山添置了电热毯,最近稍微好点了,但池念拱到他床上却算第一回 。

不过他的床很大,多睡一个池念也不成问题。

“有这么冷吗……”奚山说,替他掖紧了被角。

梦中察觉有人靠近,池念配合地放松。他睡得脸颊微红,嘴撅着,不安分地呼气,奚山视线挪不开,手隔着被子护住池念的肩。

这姿势维持了一会儿奚山重新躺下,但他再也没办法入睡了。

第50章 有可能的夜晚

后半夜,池念梦里失重,一下子睁开了眼。

羽绒被把他包裹得严严实实,一丝冷风都漏不进来。池念吸了吸鼻子,脑筋卡成一团浆糊,半晌才转过了弯:

他在奚山床上。

把人伺候着总算消停之后,池念本来想自己回房休息。为避免奚山半夜起来会吐,他拿了个脸盆放在床边,又给奚山倒了杯热水,做完这一切,池念站在边上,定定地看奚山睡着的样子,半晌没挪动脚步。

奚山睡着原来是这样,皱着眉,很不耐烦的气势,和平时全然相反显得暴戾阴沉,像在做不好的梦。

但也……爱情让他盲目。

“晚上指定要有点毛病。”池念找借口,“我干脆留在这儿守一阵儿吧。”

主卧的床有一米八宽,奚山睡了一半,另一半被池念送的那只“熊大”占据了——池念还记得他们把熊大拿回家时费了不小的劲儿。

看了一会儿那只熊,池念回到房间把自己的单人被抱了过来,没拿枕头,他裹着被子蹲在奚山床边,打算恪尽职守地值夜。

娇生惯养的富家少爷以前受过最苦的罪也不过是40块一晚的小旅馆和坐绿皮火车,从敦煌一路折腾到格尔木,池念也没觉得比现在难捱到哪儿去。他在这个月内才缓慢地点亮了主动照顾人这项技能,这时立刻派上用场。

卧室空荡荡的,一把椅子都没,池念蹲了会儿改成坐在床边,抱起膝盖,柔软的褥子围着他的脚,要不了多久就开始犯困。

奚山呼吸比先前平稳多了,池念调整自己的节奏和他一个频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