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沉默而又尴尬的氛围，真令人想逃离啊。

想硬着头皮跟死神搭话，但就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身体上的不适加上心理紧张，导致哈迪斯虽然是身处在冰天雪地之中，但脸上还是流下了几滴热汗。

“……可以。”

盯了足足半晌，塔那托斯这才收回目光，淡淡地出声答应。

“……啊？”

本以为死神不会答应得那么快，哈迪斯都做好了会被拒绝的准备了，却没想到会这么顺利，搞得他都有点反应不过来了。

“不过，”

塔那托斯语气加重了些，用认真到几乎可以算得上严肃的语气说道：“我想听听你的理由。”

“理由吗？”

哈迪斯伸手挠了挠头，有些难为情地说：“我觉得我有些弱。弟弟们那么优秀那么强，我不想比他们差……不想当累赘。这个理由可以吗？”

这世界上没有谁会情愿承认自己不够好的，心里的自我认知是一回事，在别人面前承认这又是另一回事了。

但事实上，他现在的确还不够优秀。

“……我知道了。你明天再来吧。”

听完哈迪斯的理由，塔那托斯眉头渐渐皱起，好一会才展开皱起的眉头，留下这一句话后就身形一动，张开双翼朝着双子神宫飞去了。

「这、这样就结束了？」

出神地看着塔那托斯坐过的大石头，哈迪斯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做梦，赶忙伸手掐了一把脸，疼痛感让他知道自己没做梦。

本以为想让塔那托斯答应教他本事很难呢，他甚至都准备拿出要是塔那托斯拒绝，他就死缠烂打缠到死神愿意教他为止的厚脸皮功力——却没想到成功会这么容易。

不过，容易点也好。

拍了拍身上薄薄的积雪，哈迪斯用神力变出一朵云，跳上云朵，用神力一催，白色的小云朵晃晃悠悠又颤颤巍巍地飞了起来，虽然速度慢了点，看上去又像是随时都要翻倒的样子，但哈迪斯不在乎这些

——这可是他向普罗米修斯询问飞行术咒语，练了半天才练出来的成果啊！激动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嫌弃自己飞得不好？

看了眼天色，似乎比先前来的时候还要暗些，看来他要快点回去了，不然波宙他们会担心的。

日落西山。

飞回去的时候刚好要吃晚饭了，与大家一起吃完饭，哈迪斯跟波塞冬一起沐浴，沐完浴后就美滋滋地回山洞睡觉了。

但与哈迪斯相比，塔那托斯就没那么轻松了。

白天时，诺杰布诺岛上的天空被厚重的积云笼罩着，雪也下得蛮大的，现在已经是深夜了，倒是转成晴空万里。

塔那托斯站在宫殿前像是在等着谁来，又像只是随意出来透透气一样。

繁星点点。

月亮与漆黑的夜空都有股力量，能让塔那托斯感到宁静。

可能是因为母神的本体就是黑夜吧。

塔那托斯看着黑绸般的天边，一辆飞天马车似缓实疾地飞来，不一会就在他跟前的空地上停下。

“母神，修谱诺斯去工作了吧？”

尼克斯从这辆马车上下来，塔那托斯上前帮她把斗篷脱下，随意搭在左臂上，边走向宫殿里边谨慎地问道。

“当然，”

尼克斯拿着一把羽毛扇，边轻轻扇动边跟着死神走，道：“他正忙着把睡眠金粉到处撒播呢。”

进了宫殿，塔那托斯招来几名从神点燃烛光、安排好桌椅与茶点，将斗篷放好后就同尼克斯一起坐下。

伸出白净的纤纤玉手，拿起一块浅紫色糕点，尼克斯看着儿子，眼神示意他清场。

领会的塔那托斯对着从神道：“你们都下去吧。”

待从神们都走了，尼克斯咬一口糕点，喝一口茶后才慢慢地问：“你去找哈迪斯了吗？”

“没。”

听尼克斯这么问自己，塔那托斯伸手给自己倒一杯茶，边吹热气边回答。

“不过，他今天下午来找我了。”

很快，他补上这句，免得母神又要唠叨。

“他找你干什么？”

一杯喝毕，尼克斯给自己再添一杯。

“他想跟我学本事。”

光喝茶没劲，塔那托斯也拿起一块点心来尝尝。

嗯，从神们这次找来了新鲜蜂蜜，混合着面粉、油、鸡蛋和葡萄汁烤出来的糕点，还是挺好吃的。

可能是因为味蕾上的满足，塔那托斯隐隐阴郁的心情好了不少。

“这不是挺好的？也省去你不少的时间与接近他的心思。”

对于这个意外，尼克斯挺乐见的。

“……母神，您还没告诉我深渊神为什么要选哈迪斯为冥王？”

小主，

生辰宴结束后，母神就来找他谈事情了。

而谈的就是冥王之职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