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寿清倒吸一口凉气:“龙湾韩老实?他来船厂所为何事呢,而且往日无怨近日无仇,韩老实为何要赶尽杀绝?”
牛子厚道:“此人做事,全凭随心所欲。不过,这事咱们就装作不知道,切忌声张。那龙湾韩老实与边金韩家不睦,如果他能像灭掉怀德韩家那样,一鼓而下的灭掉边金韩家,那么咱们船厂牛家好歹也能跟着喝到一口肥美的汤汁,所以即便不是朋友,也肯定不能是敌人!”
刘寿清有些迟疑,“那五龙绺子两千来人,也是咱们背后架拢多年才培养起来的,用着还算顺手,这说没就没了吗?”
牛子厚若有所思的说道:“关东的天,要变了呀!那张奉天虎踞龙盘,又与龙湾韩老实结成联盟,而某人却只有妇人之仁,如何能斗得过张奉天?往后这绺子什么的没有前途,所以趁此机会切割了也算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说到这里,牛子厚看了看左右无人,才又对刘寿清说道:
“这次督军孟恩远与龙湾韩老实算是铆上了。我看那龙湾韩老实八成就是冲着孟恩远来的,这次龙争虎斗,只要龙湾韩老实能不落到下风头——或者说,能扛得住孟恩远的三板斧,那么咱们决定船厂牛家以后不妨与他暗通款曲,凭此机会也许能止住颓势,犹未可知呀!”
刘寿清也感觉有道理,不愧是以精明着称的牛家人,之所以能够从一家小杂货铺发展成富可敌国的巨无霸,依靠的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生意经。
做买卖,无非就是低买高卖而已。
最关键的,乃是结交人——或者说是,找靠山!
要不是牛子厚乃是青帮“大”字辈高人,要不是牛子厚晚清时期结交巡按使孟宪彝,哪有今天这阵势?相反,挣钱越多,就越是待宰的肥猪。
而今天,牛子厚见风使舵,又要开始押宝了。
“可是,咱们与龙湾韩老实不熟啊!” 刘寿清说出了一个现实情况,因为真的不熟,甚至就连人家长啥样都不知道,属于背着猪头找不到庙门。
牛子厚颔首道:“无妨,此事还需着落到津门谭家大小姐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