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心中同样极为憋屈。

秦玉京的比剑之约,朝中早有议论,然而比还是不比?

比?

若胜了还好,可若是输了,割让一州之地,这可不是他们能承担的!

不比?

那便等同于承认不如秦玉京,整个天下都会传言,大尧皇朝竟连应战的胆子都没有!

所以,这三日来,朝堂之上一直在拖延,可他们万万没想到,秦玉京竟直接闯了进来!

“你……”郭仪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秦掌宫,你既然说比剑,那便该堂堂正正,而非持剑闯入朝堂!此举,未免太过狂妄!”

秦玉京不置可否,淡然道:“既然堂堂正正,你们为何拖延三日?”

郭仪语塞。

“所以,”秦玉京目光犀利,缓缓举剑,声音清冷无比,“别再废话。”

“战,还是不战?给我个准确时间!”

整个金銮殿,再度陷入死寂!

这一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郭仪的回答!

而郭仪的拳头,也不由得攥紧了几分!

郭仪沉默不语,他根本给不出一个确切的时间。

比,还是不比?

比——大尧无人可胜秦玉京,这几乎是公认的事实,若是输了,那一州之地就要拱手让出!

不比——那等同于承认大尧不如古祁,等于告诉天下人,大尧连应战的勇气都没有,这比输了更耻辱!

郭仪脸色阴沉如水,拳头紧攥,眼神阴晴不定。

可就在此时,秦玉京忽然伸出一根手指,淡淡道:“一天,就一天。”

他的语气没有丝毫犹豫,也不容置疑,如同钉子般钉入每一个人的心头。

“一天后,我在洛陵城外的长亭等你们。”

秦玉京的声音在金銮殿中回响,他扫视一圈众人,目光冷漠:“若你们不来,那一州之地,我自己去取。”

殿内群臣脸色骤变!

“一州之地,他自己去取?”

他竟敢如此狂妄?

然而——

没有人反驳。

因为所有人都清楚,秦玉京的确有这个能力。

郭仪脸色骤然涨红,气得身躯微微颤抖,死死盯着秦玉京。

秦玉京并未理会他,而是继续道:“若你们敢阻拦……到时候兵戎相见,就不要怪老夫无情了。”

“轰!”

殿内的群臣顿时炸开了锅!

“他竟敢如此威胁朝堂?!”

“狂妄!简直狂妄至极!”

“兵戎相见?莫非他古祁国真想与我大尧开战?”

然而,在所有人的怒斥声中,秦玉京没有给任何人颜面。

他负手而立,目光漠然地扫过所有人,继而转身,大步朝金銮殿外走去。

甲士们下意识地握紧武器,却无人敢动。

因为他们知道,若是有人敢出手,秦玉京会毫不犹豫地拔剑——到时候,整个大尧朝堂,怕是要血溅当场!

一步,两步……

秦玉京的脚步声在死寂的金銮殿内回响,渐渐远去。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殿门之外,众人才纷纷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躯微微颤抖,冷汗浸透后背。

然而,朝堂之上,却并未恢复平静,反而笼罩着前所未有的沉闷与憋屈。

许居正的手掌微微颤抖,他咬着牙,望向郭仪:“郭大相……这……如何是好?”

小主,

霍纲脸色难看,沉声道:“这秦玉京,分明是来逼宫的!”

“逼宫?”

郭仪冷笑一声,眼神晦暗不明。

“何止是逼宫?”他低声道,“他这是把刀架在我们脖子上了。”

“比?”

“还是不比?”

沉默,漫长的沉默。

许久之后,郭仪沉声道:“比,我们必输,不比,我们大尧的脸面何在?”

“可若真要兵戎相见……”霍纲眼神阴沉,“论兵力,我大尧如何是古祁的对手?”

许居正深吸一口气,低声道:“……陛下何时能归?”

郭仪嘴唇微微颤抖,声音嘶哑:“依旧杳无音讯……”

听到这话,群臣纷纷面露绝望之色。

秦玉京只给了一天时间,可他们的大尧皇帝,还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朝!

怎么办?

怎么办?!

沉闷的气氛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这一刻,所有人心中都升起了一个念头——

大尧,输了!

输了比剑,输了气势,输了尊严!

他们这群文武百官,皆是大尧的罪人!

大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最终,郭仪深深叹了口气,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传令下去,准备比剑。”

他的声音低沉,透着无奈。

“明日……”郭仪喉结滚动,脸色灰败,“准时赴约。”

许居正缓缓闭上双眼,霍纲低下头,朝堂之上的众臣,一个个面色惨白。

这一刻,整个大尧朝堂,如同被宣判了死刑一般,再无任何生机。

他们明白。

明日之战,意味着大尧彻底败北,意味着一州之地将要割让,意味着他们要亲眼见证自己的国家在屈辱中妥协。

这一战,他们输不起。

可他们,已经输了!

朝堂之上,气氛沉重得如同凝固的寒铁。

御座之下,朝臣们面面相觑,脸色各异。

站在殿中央的郭仪,负手而立,眉头紧锁,缓缓开口:

“好了,大家都见了,秦玉京下了战书,明日午时,洛陵城外长亭比剑。诸位可有应对之策?”

他声音沉稳,但语气中却隐藏着一丝无奈与愤怒。

话音刚落,满朝文武竟无人作声。

殿内一片死寂。

秦玉京——这个名字,如今已然成了所有人心中的梦魇。

秦玉京的剑,已经让整个大尧震颤!

如今,他一纸战书,直指朝廷,若无一人应战,大尧将颜面扫地,威严全失!

郭仪目光冷厉,环视群臣:“行了,大家都说说吧,有什么想法?”

依旧无人应声。

武将们低着头,脸上满是苦涩。

兵部尚书边孟广咬了咬牙,站出来说道:

“秦玉京之剑,早已达圣人之境。三十年前,他尚未全盛时,便已然无敌于世!”

“如今三十年过去,他剑道更进一步,恐怕……”

他话未说完,便被郭仪一掌拍在御案之上:

“那又如何?难道要让我大尧无人应战,让天下人耻笑?”

边孟广苦笑:“大相,若是能战,我们又何至于如此……”

众人沉默不语。

“让太尉府的凌秋白上场如何?”忽然,有人提议。

“凌秋白……”有人皱眉,“他虽是大尧剑道名宿,可年岁已高,恐怕撑不过三招。”

“那……镇国府的大弟子卫长风呢?”

“卫长风三日前与北境高手一战,重伤未愈,恐怕……”

“那御前侍卫统领徐海呢?”

“唉,徐统领三年前便与秦玉京交过手,被一剑击败,至今未能突破,怎敢再战?”

一番商议,众人发现,根本没有合适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