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无需担忧。只要明日粮行撤去那限购一斗米的规矩,敞开售卖,我自有谋划,能让他们一步步倾家荡产,自毁根基!”
林元正目光微凝,指尖在桌沿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陷入短暂的沉思。堂内只闻烛火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
片刻后,他终是缓缓颔首,做出了决断:“既如此,那此事便全交由刘师作主。只是……今夜之事闹得不小,倘若另外两家起了疑心,察觉是我们在背后动手,会不会给我们招来麻烦?”
刘长宏闻言,竟发出一声极轻的冷笑,语气淡然中透着一丝不屑,“便由得他们去猜,去疑心,即便真让他们勘破其中玄机,他们又能如何?”
他端起已然微凉的茶盏,指尖摩挲着杯壁,眼底却掠过刀锋般的冷芒:“即便真让他们猜中其内缘由,他们又能如何?今夜之事,明面上本就是盗匪纠集护院、持械劫掠,已是重罪,他们若敢声张,反倒先落了把柄在官府手里。”
“至于暗地里,若他们还敢耍手段使坏,那便干脆将其屠戮干净,永绝后患,我等无需担忧。”
林元正沉默片刻,终是深吸一口气,缓缓颔首:“好,便依刘师之计行事。”
他指尖松开,先前紧绷的肩线稍缓,只是眼底仍掠过一丝复杂,随即语气添了几分决绝,补充道:“只是若后续这三家还敢寻事,真要动起干戈,那也无需再留半分仁慈,毕竟,我们的心软,本就不是为了助长恶人的气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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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长宏微微颔首,嘴角噙着一抹淡笑,语气放缓了些:“家主能作此想,大事可成。今夜劳心费神,想必也已疲惫,还请早些回房安歇,养足精神。明日辰时,我们还需动身,去西市上寻那赵勤,顺带查探赵氏遗孤一事的究竟,此事亦不容耽搁。”
“赵勤?”林安猛地抬头,脸色变得有些惊诧莫名,忍不住往前凑了凑,追问出声:“家主,刘先生,你们说的赵勤可是曾经乃是赵家奴仆?还有你们说的赵氏遗孤,又是怎么一回事?”
林元正闻言愣了愣,看向林安的眼神多了几分疑惑:“你识得赵勤此人?”
他顿了顿,随即放缓语气,将今夜在乱葬岗的遭遇缓缓道来,而林安的神色随着这话渐渐变化,起初还带着几分彷徨,听到赵勤祭拜赵氏时,眉头不自觉拧紧,神情愈发紧张。
直到等林元正说完,他只是默默地垂下了头,肩膀几不可察地微微颤抖起来。
半晌,一滴滚烫的泪珠毫无征兆地滑落,砸在他紧攥着手背的衣料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紧接着,更多的泪珠接连不断地滚落,顺着他清瘦的脸颊蜿蜒而下。
林元正见林安突然垂泪,神色不由得一沉,往前倾了倾身,询问道:“林安,你这是……怎么回事?”
“家主!”林安缓缓抬头,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哽咽,“那赵勤不是旁人,正是我姑家的表兄!他本名叫张大亮,性子木讷,平日里不爱言语,有事都摆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