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不少人围聚在旁,或交头接耳,或皱眉指点,嘴里嘟囔着什么,却无人敢上前插话。
刘武轩见那老伙夫被骂得头都不敢抬,又瞧着那管事盛气凌人的模样,顿时怒从心头起,当即挽起袖子就要往前冲,嘴里还低声嘟囔着:“这等恶奴,竟如此欺人,老人家这般年迈,他竟毫无怜悯,我定要去为老人家讨个公道!”
刘长宏眼疾手快,不等刘武轩冲出去,伸手便攥住他的胳膊,顺势往后一拽。
刘武轩正往前冲得急切,冷不防被这么一拉,下盘顿时不稳,脚步踉跄着往后撤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身子,他满脸不解地看向刘长宏。
“急什么?”刘长宏松开手,声音压得低却透着几分严厉,“咱们初到沧州,还未弄清这其中缘由,贸然出头只会招惹麻烦,先看看再说。”
那管事模样的人见围观众人议论纷纷,眉头不由得皱了皱,往前跨出一步,对着周遭拱手行了一礼,随后抬高声音解释道:“诸位切莫误会!我乃沧州黄家的管事,并非有意为难这老匹夫。实不相瞒,同样的工钱,我自可雇个身强力壮的汉子,跑个来回都稳妥利落。可这老匹夫竟趁我们点人时混了进来,他扛着货物走得颤颤巍巍,好几次都险些摔倒,我也是担心货物受损,才出声喝斥于他。”
周围的议论声顿时小了大半,有人摸了摸下巴,望着老伙夫佝偻的背影和不稳的脚步,低声跟身旁人念叨:“这么说倒也在理,雪天路滑,货要是摔了,确实麻烦。”
也有心软的人皱着眉,小声反驳:“话虽如此,可老人家看着着实可怜,好好说不行吗?何必吼得这般凶。”
人群里几个常年扛货的伙夫默不作声,只是眼神复杂地盯着那箱货。他们心里清楚,这把年纪扛重活本就吃力,老伙夫肯混进来,多半是家里实在揭不开锅。
可黄家在沧州刚收复后也算有些名头,没人愿意为个陌生老伙夫得罪管事,只能默默叹气。
人群中还有几个认识老伙夫的街坊,见状也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重重叹口气,生怕惹上麻烦,又悄悄往人后缩了缩,眼神里满是无奈,终究没敢站出来说句话………
林元正摇了摇头,目光从那窘迫的老伙夫和强势的黄管事身上收回,转头与刘长宏对视了一眼。
刘长宏瞬间会意,无奈地伸手扯过身旁还在攥着拳头、满脸不服气的刘武轩,将他拉到身侧,埋首在他耳边悄声低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