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薛万均身着甲胄,甲叶轻响间轻推堂门走了进来,见罗艺背着手踱步,神色有些阴沉,他便刻意放缓了语气,上前一步拱手禀报道:“总管,方才斥候来报,半个时辰前,幽州城南门外远远路过一支轻骑,约莫五千余人,都身着白色袍服,没见着旗号,马蹄声急,看方向像是往东南去了,不知是哪路兵马。”
“轻骑五千余人?”罗艺猛地顿足而立,原本焦躁踱步的动作戛然而止,攥着密信的手不自觉收紧,指节泛白。
他转头看向薛万均,眉头拧得更紧,声音里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沉凝:“没见旗号?五千人的队伍怎会如此悄无声息?斥候可看清他们的装备形制?是窦建德的人,还是别处来的兵马?”
“没看清旗号,但他们的甲胄是银白色的,”薛万均垂首回话,语气带着几分谨慎,“那队人马行进得极快,扬起的雪雾挡住了大半视线,只能隐约辨出甲胄反光。而且队伍里还有不少空着的战马,看排布应当是一人双骑的配置,斥候策马追了两里地,终究没能跟上,只能看着他们往东南方向去了。”
罗艺听完,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密信边缘,眉头拧得更紧。他转身走到堂中舆图前,指尖点在幽州东南方向的标记上,沉声道:“银白色甲胄,还配着一人双骑……这制式既不是窦建德的黑甲……也不像是周边州府的兵马,五千人的队伍这么急着往东南去,究竟所为何事?”
薛万均摇了摇头,脸上露出几分难色,拱手道:“总管,眼下咱们手里的斥候,战马本就稀缺,余下的战马马力也不足,实在追赶不上那队轻骑的速度。”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堂外风雪,终究还是带着几分迟疑问道:“您看,是否要从城防营调些人手,再挑些脚力强的战马,派一队骑兵前去探查他们的底细?也好弄清楚这五千银甲轻骑,到底是何方势力。”
罗艺抬手揉了揉眉心,将手中皱巴巴的密信随手放在案上,语气里带着几分权衡后的沉定:“罢了……如今还不知这队人马是敌是友,既然他们没对幽州城有任何妨碍,也没停留的意思,便随他们离去。眼下咱们若贸然派兵去查,反倒容易生出事端,平白树敌。”
薛万均闻言,心中的疑虑稍缓,却见罗艺依旧眉头微蹙,便又上前一步,拱手问道:“总管,既然暂不追查那队轻骑,不知您今日究竟在为何事烦忧?方才见您在堂中频频踱步,神色焦躁,若属下能分忧,您尽管吩咐。”
罗艺抬眼看向薛万均,伸手将案上那封皱巴巴的密信推了过去,语气里带着几分沉郁:“你先看看这个,方才刚收到的消息,高开道带着他麾下五百轻骑,午后从幽州南门出去了,如今人去了哪里,半点踪迹都查不到。更要紧的是,他之前驻扎的西侧院,已经空无一人,连粮草辎重都没带。你说,他这一声不吭就走,到底是有何意图?”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走了?”薛万均接过密信快速扫了一眼,心中不由一喜,高开道在幽州驻留多日,行事张扬,时常与府中兵士起摩擦,如今离去倒少了层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