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损过万,重伤者逾千……”他低声重复着这数字,话语凝重如冰,“中军轻骑十不存三,那可是随孤征战多年的精锐。至于粮草,着传令兵快马回长安讨要!”
房乔见他眼底泛起红丝,忍不住道:“殿下息怒,眼下当务之急是稳住军心。将士们虽疲,却终究是守住了战线,何况……”他顿了顿,语气稍缓,“那刘武周此番大败,应当不敢轻易来袭,我等或仍有转机……”
“转机?”李世民闻言,神色稍缓,沉吟片刻后缓声道:“传令斥候队,兵分两路。一路即刻追索那白甲军的去向,探明其虚实,另一路紧盯刘武周动向,尤其要查探介休城的布防与粮草情形,不得有误!”
“殿下,”房乔眉头微蹙,语气带着几分审慎,“那白甲军虽为我军解了燃眉之急,但其来历不明,不知敌友,数千轻骑竟能悄无声息出现在战场,又有如此战力,实在蹊跷。斥候追索时,不妨先观其动向,不必急于接触,此等力量,若贸然试探,恐引猜忌。”
李世民指尖在案上轻点,沉吟道:“玄龄所言有理。传令斥候,倘若追索到,只远远跟着,看他们往何处去,是否与刘武周、宋金刚有牵扯,不必惊动。”
说着,他转向杜如晦,“介休城的情报要细,尤其是刘武周部是否有异动,与那白甲军有无瓜葛,都要查清楚。”
“殿下,臣领命。”杜如晦躬身应下,眉头却锁得更紧,语气添了几分沉重,“另有一事需禀,樊兴、段志玄两位将军在突围时为护前军,皆受重伤。樊将军被箭矢穿透肩胛,段将军则在拼杀中被马槊划开小腹,据医工所言,二位将军恐有性命之危!”
房乔在旁轻叹:“两位将军骁勇,此战若不是他们拼死稳住前军,伤亡怕是还要更重。只是眼下将领折损,军中士气……”
李世民闻言,猛地一拍案几,案上的烛台晃了晃,火星溅落在舆图边角。他霍然起身,肩头的伤口被牵扯得一阵剧痛,心中一阵挣扎,自己身负重伤,若贸然前往,万一伤情泄露,恐影响军心,但樊兴和段志玄追随自己许久,此刻危在旦夕,自己又怎能安坐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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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挣扎后,他神色坚定,只沉声道:“先不管其他,孤去看看!召医博士随行!”
“还请三思!”房乔急忙劝阻,“殿下你身上伤刚包扎好,此刻动怒奔波,恐牵动伤势。”
杜如晦也上前一步:“属下愿代殿下前去探望,随时传回消息便是。”
李世民却摆了摆手,目光锐利如刀:“樊兴、志玄是随孤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们危在旦夕,孤岂能安坐帐中?玄龄,克明,你们随孤同去,正好,也去看看医工那边缺什么,一并传令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