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里正借着用袖角给额头抹汗的空档,心里迅速合计起来。
自己跟季满金有什么恩怨?
其实季满金从前跟自己也没什么交集,还真没什么得罪过自己的地方……总不能,直说是自己瞧不上对方是泥腿子吧?
“这……小的、小的……”吴里正结巴了好半晌,最终还是一咬牙道,“是小的,见那季满金近两年功绩卓著,一时心生嫉妒,这才、这才想给他使个绊子……”
“你个混账!”
范县令勃然大怒,“唰”地站起了身,指着吴里正喝道,“古人云见贤思齐焉!瞧见旁人比自己能干,你非但不学着人家如何为民效力,竟还想出这般馊主意!”
“枉你还读过几年圣贤书,我看你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不思进取!心胸狭隘!鼠肚鸡肠!!”
吴里正被范县令这一连串的话砸得头都抬不起来,心里更是捏了把汗。
他知道范县令会生气,但没想到会这般生气。
吴里正原本想着,范县令一向宽厚,自己只要如实交代便会放过自己,顶多数落上几句。
毕竟也就是没卖地皮给季满金,多大点儿事儿啊,回头卖给他不就成了?
没想到直接就骂了他个狗血淋头……
看来传言不假,范县令果然对季满金亲睐有加,不然怎么这般替他说话!吴里正不知道的是,其实范县令此番哪里是因为季满金,纯粹是为了替林孺人出口恶气!
之所以没提任芸来告状的事,是不想平白给她招恨罢了。
而此刻,吴里正是越琢磨越心惊又后悔,你说好端端的自己招惹季满金做什么!这下好了,直接是踢到铁板了!
眼下能怎么办?吴里正只得在盛怒的范县令面前不断地点头哈腰地认错。
一遍遍地保证日后绝对不再为难季满金,并且全力配合他建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