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镖住了口,他只是保镖不了解她家的事。
等东西都烧尽,用水浇透,火盆倒扣,墓前黑糊糊地一滩,再没复燃的可能。
不懂事时她怨恨过,特别是知道名字是带着寓意时,挪挪明确提过她的绝是断绝、绝情,从小就嘱咐她死了看在养一场地分上把她埋了,不要想念更不要祭拜,要她离这里远远地别再回来。
挪挪年少父母离婚无人看管,一路乞讨从北川来到南川,四十岁才有家,中年丧夫老年丧女,还因为他人的偏见被迫住在山脚下,任是多大地度量都难以释怀,挪挪没教她任何道理,全靠她领悟,可她从小就清楚的明白什么是她应该拿的,不虐待自己,不汲汲于某物,这算不算是一种不教而教?
姜绝想过如果陈韵不带她回陈庄她会过着怎样的人生,她想以挪挪从小就把她的温饱和学习捆绑在一起这一点,她至少能养活自己,很明确地就是没有陈韵她一定过不上现在的生活,陈韵多好啊,给她砸钱砸资源亲自培养教育,即使是大部分的父母都难以有这样的条件如此对待自己亲生女儿,以她现在的资源、人脉、渠道即使不做研究从事其他行业也是游刃有余。
他们回程时已是中午两点,回去和来时比严镖的心理压力小了不少,车速也快了些,到了村口只用了四十分钟,姜绝第一次觉得这条路是那么的漫长,漫长到她无法想象那年她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态背着挪挪到镇上的。
挪挪是寿终的享年八十岁,姜绝考完中考放暑假之后的某天傍晚去地,她不懂,中午的时候挪挪好好地还精神饱满地给她做了顿丰盛的午饭,饭后挪挪就躺下午休了,一直到傍晚她来喊挪挪吃完饭才发现挪挪喘不上气,闭着眼睛嘴里咕噜咕噜地,她喊了好久又打又掐挪挪都没有任何反应,她害怕跑去敲邻居家门,没人回应到围栏里看才意识到两老人赶鸭子上街去卖了。
她只能回家自己想办法,以她那时的认知只想到了要去医院,天已经黑了,她把手电筒挂脖子上,用麻绳子套住小黑的脖子延绳当成裤腰带绑在腰上,把挪挪的双手绑起来套在自己脖子卡住然后再背起挪挪,手电筒挂着只能照见脚下的路,看不清远处,村言黑狗辟邪驱鬼,她有小黑她不怕鬼怪,但是害怕突然出现的人,要是大黄在就好了活泼好动爱叫还听话——大黄跑回村里成了别人的盘中餐。
一开始姜绝是想到村委会找人帮忙的,可当她背着挪挪到那时里面的人都下班了,村在另一个方向,她在十一岁时去过一次村里,和谁都不熟,她只有两条路选第一条往回走进村求人帮忙,第二条直接往前走到镇卫生院,因着达的事她不想赌选了第二条。
姜绝不知道背着挪挪走了多久,身体早已麻木,挪挪的声音越来越轻,即使她弯着腰也更难背得动,不断下压的重量带着她往后仰,当看到镇上的街灯时,她已经感受到后背上的挪挪已经发凉了。
镇卫生院二十四小时都有医生值班是常识,姜绝直接背着挪挪进去,没看见人她喊了几声,穿白大褂的医生才从里间出来,一脸困倦不耐烦地在她身上打量,姜绝负重难自卸,把背后的挪挪转给他看,那医生也意识到了什么,帮着她把挪挪掰下来,医生诊断过后跟她宣布了个她意料之中的结果,她还未成年,医生帮她报了警以便更好地处理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