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巧,”顾执言摇了摇头,“我听到了些风声。所以今日才走这一遭。”
花家采买置办东西少不得经过嘉平内城,这种事稍一打听就知道了。
花以朝刚跟着坐下便听到这句,微微抬头,从嗓子里轻哼了一声,“顾兄这话怎么说?”
顾执言目光垂了下来,“阿朝,这些话我不该提的,但你更不会开这个口,所以还是我来提合适。”
花以朝闻言一时没出声,似乎知道了对方要说什么。
顾执言顿了顿,才缓声道,“我就直说了,我今日来,是想同你商量退婚一事的。”
花以朝目光巡回确定顾执言不是在开玩笑后,才缓缓开口道,“顾兄突然说这话,可是因我?”
当年两家长辈订下婚约,他不退婚是因为当年的顾家在走下坡路;而迟迟未往下走流程,一是这些年他不着家,不想娶了人放在家守活寡,二是给双方留个退路,这婚约一日未成,双方都还有选择权。
但实打实拖了这么多年,的确是耽误了人家姑娘正好的年华。
花以朝稍一顿,不待对方说话,便继续说道,“这事是我的不是,顾兄即便怪我也情有可原。”
“你别多心,不关你的事,你的用心我家里都明白,”顾执言摇头,慢慢解释道,“自我父亲卧床不起后,这些年我们府上空挂着公侯虚名,其实也不过比普通人家多了几分表面风光,这些年能在嘉平稳住脚,与你脱不了干系。”
花以朝不置可否,“顾兄莫不是把我当外人了?这些你来我往说起来哪儿论得清。似我常年在外,家里有个大小事都劳你跑动,顾兄若与我论这些,那且论个三天三夜去。”
“一码归一码,你要想寻个帮忙的,又哪里寻不到?倒是我府上这些年的光景,其他人都恨不得离得远远的,这些道理我哪里不明白。”他道,“再者,阿朝,我身在局外看得分明,你与我小妹是硬捆绑在一起的,脾气秉性凑不到一起,勉强也两不相宜,我不想你因为我们的关系为难。”
花以朝亲手斟了杯酒给对方推过去,“顾兄,这桩婚事虽是不懂事时父母定下的,但与我而言也并无不愿。但要是顾兄有更合适人选,我自然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