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此时也是真着急,也顾不上多羞赧,细若蚊蝇的哼了一声。
钟离廷也不再多问,抬手招来了个婢女,冲人低声吩咐了几句。
随即,很稀疏平常地对如花花说道,“去吧。”
如花花按了按肚子,拄着拐杖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跟着那婢女跑了。
溷藩离宴席是很有些距离的,如花花跟着那婢女在后院里弯弯绕绕走了半天才到。
巴陵郡守府上的溷藩修得很是豪华。
这间是专为女客设的。里间收拾得很干净,有备好的软垫,帐子,四周摆着香炉香袋,屏风前沉香汁,甲煎粉一应俱全。
侍候的婢女上前来要替她解绶带,如花花哪里受得了这阵仗,羞红着一张小脸将人推了出去。
终于解决完人生大事,如花花心底还在想着刚刚丢脸的事儿。有些心不在焉地转过屏风,走到洗漱架前,无意识地挽起袖子,垂眸用里面淡淡飘香的稀释沉香汁净了手,又轻车熟路地取了一旁的甲煎粉抹手。
这巴陵郡守若不是本身家底儿富裕,那定是个搜刮民脂民膏的贪官。
瞧瞧这偌大的庭院,没人领着估计都要迷路,还有方才在席上那些穷奢极欲的琉璃器皿,连溷藩里都装饰得鲜艳华丽,备着氏族贵胄才讲究的这些沉香汁、甲煎粉一类……
诶,不对。
想到这儿,如花花原本搽手的动作忽的一顿。
她垂下头,眸光盯着自己擦了脂膏的手。
好像用的太顺理成章了些,她为什么知道这搽手的脂膏混了甲煎粉?
印象里,她明明应该是没有见过这东西的。
难道在她走丢以前,她家里是卖香料的吗?
大概是有这个可能的。
时下重农轻商,商人多地位低下,又重利轻离别,丢个小孩官府和家里大概也不会大动干戈地找。
兀自为自己可能被遗弃这件事苦恼了一会儿,如花花才转身出去。
刚出去,如花花脚步就顿住了。
外面没人。
此时外面有些暗,但是,外面空地上,昏黄的烛火下,的确是空空如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