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帝启程离长安去铜川离宫避暑的日子在即,皇太子的东宫侍卫统领余文晋却于数月前开始暗中招兵买马,秘密探得如此大事后,萧衍不可能不作他想。
然自商州回长安后,按他手下暗桩得来的情报,那余文晋,却与此次圣人外出避暑后,将留守长安城的二皇子齐王李耽并无联系——这样的情况,与他的先前猜测全然相悖。
萧衍对此惊且疑。
另外,也稍微松了一口气。毕竟长安城将在李耽手中三个月,如若他当真借机举事,不说这大魏的天变不变,长安城内必定都会乱象四起,几十万人的安危难测。
但余文晋此举究竟受谁人指使,也必得查实明白。
故而,接连几日来,萧衍皆带人夜行在城内多个相关人士的府邸,也是好不容易才探出了些许信息。
文帝去离宫,按安排,除留守长安城的齐王外,包括体弱多病的皇太子在内,所有皇子公主全数要同往,萧衍就必须趁他们动身前,将得来的信息告知李莳,以便李莳在离宫有所准备。
萧衍忙了几日后,尚且来不及回府沐浴换衣整理自己一番,便约了李莳在清湖相聚,要趁宫门闭合之前碰头。
“清湖”位于永兴坊北,再往北去是“碧溪潭”,此潭位于一个叫“不高山”的山脚,绕过不高山,北部便是永昌坊,永昌坊以西便是皇宫大门。可以说,清湖是二人在长安城内相聚时最为便利的场所。
夜风瑟瑟,满湖月光。
湖中田田莲叶之间,在岸上四面八方皆不能窥见的地方,并排着两叶小舟,萧衍慵懒地躺在其中之一里,头枕手臂望天,他脚旁边,李莳规规矩矩地端坐着。
听完萧衍的话,李莳蹙眉。
皇太子身子骨差,命之一事上尚且朝不保夕,没必要在此时还参与政治谋划,反正大魏的江山最终他是没福气掌,何必在生前还去树敌。
他不解道:“按你所查到的,这回是太子自导自演的事,余文晋也没有背主,那大哥这么做有何目的?即使以余文晋一人所举来陷害了二哥,这大魏,还有三哥、五哥,最不济,四哥也有能力。”
萧衍瞥李莳一眼,懒洋洋道:“他的目的为何,你不妨在离宫时去探探,反正你心善,多去看望病人也无人拦你。唉,你不是还亲自在开华寺给他求了个福签么,他可有对你感激涕零?”
这是在揶揄他做女儿态,李莳红了下脸,无奈道:“说正事,青辰你莫要嘴毒。”